“哼!”孝仁帝冷哼一聲,卻閉著嘴沒有說話。
郭大人忙閉上嘴巴,噤若寒蟬,恨不得將頭底到褲襠離去,不過還好皇上沒有責怪,因此這個時候還不適合解釋,越是解釋,越死得快。
這時候眼見氣氛凝重,另外一個有著孝仁帝真傳的人站了出來,他就九州吳侯之子,吏部尚書吳.儀,道:“如今太子昏迷,太醫束手無策,至於何時能醒來,隻有天知地知,太子自己知道。但是隻要有一線希望,我等便不可以放棄。當然,皇上身體欠佳,實在不宜過度操勞,國家大事又一日不可拖延,我等身為人臣,禮教大妨不得不顧忌,微臣以為昺親王之子刑部少卿劉圩,堪稱最佳人選,請皇上明鑒!”
吳.儀的前一句話說得郭大人點頭稱是,後一句話又堵住了黃大人的嘴,說到最後又將問題拋給了皇上,倒把自己推得幹幹淨淨。
這話說得連孝仁帝都忍不住點頭,而下麵的大臣還以為孝仁帝同意了吏部尚書的意見,一個個跪下磕頭道:“皇上英明!”
其實多是劉諭派帶頭跪的,其他人也隻有跟隨,因為“皇上英明”這句話,從字麵上講是一點錯都沒有的。
這當然也是孝仁帝想看到的局麵,無論劉堪能否醒來,至少讓劉謹看到了實實在在的威脅,於是轉首道:“劉全,擬旨:加封刑部少卿劉圩為砷親王,從即日其代朕監國!”
“是!”劉全答應。
下麵的劉圩趕緊出班,跪拜道:“謝皇上恩典。”
其實朝廷早有不記載的規定,親王一子封親王,餘子封郡王。郡王一子封郡王,餘子封貝勒。貝勒之子封貝子,貝子之子封鎮國公,鎮國公之子封輔國公,輔國公之子授三等鎮國將軍。
隻是孝仁帝一直未有所出,為了顧及皇上的麵子,是以所有人都約定好了似的,沒有哪個親王後者郡王,敢蔭封自己的兒子孫子什麼的。劉圩當時裝癡賣傻,昺親王劉諭沒敢丟這個臉,而睿親王劉謹自然不好一意孤行。
這是劉謹不想看到的結局,但又不得不做出的讓步,占著茅坑不拉屎,到時候隻會激起更多人的憤怒。如今的關鍵,還是在劉堪身上,隻要劉堪一日能醒,所有的阻礙都不再是問題。
這個時候的劉堪,身上的傷勢雖然不如眾人所說的那般嚴重,但心內的壓抑還是讓他喘不過氣來。
在前朝他已安排好了眼線,一下朝之後,朝會上所有發生的事情,他便一清二楚。
此時此刻,他真想馬上跳到那些議論再立太子的人,告訴他們:“老子還活著!”
可是想到陳聽雨臨走時說的話,又忍住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太子要做的,就是要忍常人之所不能忍,受常人之所不能受,磨練心智,等待最佳的機會,一擊將敵人擊潰,永世不得翻身。”
但心內另一個自己又在反駁:“這個時候再不出去,就算磨練好了,黃瓜菜都涼了,又有什麼用?”
正左右為難之際,劉堪突然想到陳聽雨去揚州之前,給了他一個錦囊,讓他在最危急的關頭打開,現在太子之位都要被人奪走了,不正是最危急的時刻。
劉堪從身上搜羅半天,終於從袖內找了出來,還好沒送給那些丫鬟們,不然可就大大的糟糕。
迫不及待地,劉堪打開了錦囊,隻見裏麵藏著一張紙,攤開看時:
“太子殿下,草民揣測太子殿下打開錦囊之時,朝會之上已經開始爭論是否新立太子之事了。草民請太子殿下放心,劉詵雖然碌碌無為,但劉圩畢竟不是唯一的人選,皇上考慮到勢力的平衡,必然會選擇讓劉圩監國。”
劉堪擊掌讚歎,雖然過程與陳聽雨說得不盡相符,但結果絲毫不差,且劉堪更加相信陳聽雨給出的解釋,也由此對陳聽雨更是從心底佩服。
“太子殿下此時切不可貿然出現,其利有二:其一,太子殿下可在朝會上廣布眼線,將那些忠、奸之人,以及中立派默默記住,並仔細觀察,尋找他們的破綻,到時候可一一擊破;其二,太子病危,永州江彬必然不會錯失這個光明正大的機會,一旦爭執起來,三方勢力對仗,太子殿下則可坐山觀虎鬥。”
劉堪看完心思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