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強者(1 / 2)

當一個人離成功隻差一步時,冷酷的現實毫不留情地將他的希望泯滅,給了一個人希望,又將人置於最大的絕望之中,這種事無論發生在誰的身上,都無疑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若想要一個人發瘋,這法子是再好不過了。

計莊呢?他瘋了沒有?

他的手心在淌著冷汗,眼睛卻依舊明亮,從他的眼睛裏,再也找不出一絲恐懼的神色,他現在很冷靜,冷靜地像一塊冰,而一塊冰是不會有感情的。

現在的他,是理智的計莊,充滿理智的計莊是沒有理由發瘋的。

他知道,一件事如果做錯了,一味地去後悔、去抱怨,並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現在他唯一要考慮的,隻有一件事,想法子活著離開這裏。畢竟,一個人隻有活著,才會有成功的希望,死人,是不會有希望可言的。

現實中,我們如果做錯了一件事,往往會後悔如何如何,或是抱怨、將罪責往別人身上推,不可否認的是,多數人都有著這個毛病。已經發生的事,已犯過的錯誤,就算我們腸子悔青了,過去也無法改變。與其後悔,不如打盆冷水洗把臉,想想補救的法子,這比後悔有用,而且有用得多。

計莊一動也不動,他整個人就好似僵在那裏,他知道,在這種時候,在這種他的性命捏在別人手裏的時候,一定要讓掌握著自己性命的人覺得安心。

計莊沒有動,可他身後的俠客們動了,畢竟殺了沈衝,殺了這個已失去反抗能力的人,他們就能獲得財富與名望,這也正是一個江湖中人渴望的。

財富與名望就在眼前,這種機會就擺在眼前,錯過了便很難再碰見了。

這群俠客雖然也有著明亮的眼睛,他們也看見了黃衣人,也看見了黃衣人臉上的麵具,可並不是誰都能看清麵具下的那張臉,也並是誰都有著計莊那樣敏銳的感知能力。

計莊並沒有阻止他們,就算他要阻止,他知道這群人已經著了魔,他們的心已經被財富與名望裝滿,一個人的心若是被這兩樣東西占滿了,任何阻止他們的行為都是毫無作用的。

俠客們一個個拿著武器,與計莊擦肩而過,計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就好像看著一群人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的人一樣,計莊與他們的確一點關係也沒有,唯一有一點關係的地方,就是他們有著相同的目的,有著對財富與名望的渴求。

但計莊並不同情他們,就正如他送死的時候別人也不會同情他。

劍光冷,刀鋒寒,持有者的心更冷更寒。刀影劍光交錯間下,季楓沒有動,沈衝也沒有動,它們從容地看著這些前來索命的人,就好像看著一群人在做一種奇怪的表演一般。

季楓當然知道他不會死,紅袍人自然不會讓一個他感興趣的人就這樣死去;沈衝也知道自己不會死,黃衣人絕不會讓他死。

刀劍散發著凜冽的寒光,寒氣逼人,離季楓與沈衝不過一尺的距離,便再動也沒有動一下,武器沒有動,人卻動了。

那十幾個俠客的身體像一塊被人揉捏的麵團似得,變得扭曲,他們的眼中已有驚懼的神色,兩股無形的巨力擠壓著他們的身體,隻消片刻,他們便會變成一團肉醬。

這一刻,他們的眼裏浮現乞求的神色,渴望活下去,就像一個溺水的人,即使是一根稻草,也會下意識地伸手去抓。

他們不會死,因為已經有人並不想他們死。

“他們的命並不值錢,本店從不收不值錢的東西,趙爺也不例外!”櫃台處的小廝右手揮動,那兩股巨力中的一道忽然變弱,平衡被打破,那十幾個俠客身子立刻飛起,倒地。

“你說的很對,可我也並沒有打算把他們的命賣與你。”黃衣人伸出右掌,散落在地上的武器,受到莫名的力量的牽引,漸漸懸浮起來,繼而那些殺人的武器竟慢慢破裂,變成一塊又一塊的碎片。

黃衣人手掌微微一震,那些碎片便立刻飛向那十幾個俠客,下一刻,那十幾個俠客便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無一幸免,他們和許多在這一天死去的人一樣,再也看不見明日的日出。

黃衣人收回手掌,他的眼睛就好像一潭不會流動的死水,靜,靜地可怕,就宛如他剛才隻是踩死了幾隻螞蟻一般。

小廝看著地上那十幾具死屍,他若是出手,這些人當然不會死,可是他們死了,而且死得還很難看。

“你為什麼不出手?你應該出手的,畢竟剛才你救了他們,讓他們有了生的希望。”季風看著地上的屍體,好奇地問道。

小廝看了看季楓,道:“因為他的話很有道理。”

小廝又將目光投向黃衣人,道:“有道理的話,自然要聽一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