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醫生卻不敢給他任何回應,忙著去測許知之的生命體征。
心髒還在跳動,可是心率已經很慢,大概隻有四十左右,呼吸也很微弱。
最要命的,雙側瞳孔都已經散大。
這種情況,要救活實在很難。
“救活她好不好?”靳瑉像個小孩子一樣祈求。
向醫生依然不敢給他回應。
“我要她活著。”
向醫生終於看了他一眼,“有希望。”
說完,就趕緊推著病床進了手術室。
靳瑉被擋在冰冷的大門外。
他靠著牆,用手抱頭,呆呆地,呆呆地想。
靳瑉在自責,自責自己心慈手軟,上次靳正庭對她動手的時候,就不該放過靳正庭。
如果不是他,靳正庭也沒有再次傷害她的機會。
是他害了她,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靳正庭現在雖然已經死了,但靳瑉的心裏也沒有一點點,哪怕一點點,報仇的快感。
他隻恨自己,沒有早早地就讓靳正庭死。
如果可以,他要在當初靳正庭派人對許知之做那件事的時候,就將他千刀萬剮,連個全屍都沒有。
靳正庭害了他媽媽,現在又害了她。
這樣的人,車禍死亡是便宜了他。
等李澤帶著高閃閃許練他們過來的時候,靳瑉正坐在地上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地上全是煙頭。
在這之前,曾經有醫生過來過,讓靳瑉去把身上的傷口處理一下,再做個全身的體檢,看有沒有傷到哪裏。
靳瑉衝他們吼道,“受傷的人是她,是她!”
“如果她有什麼事,那我還活著幹什麼!”
……
高閃閃看著完全頹廢掉的靳瑉,怯生生地叫了一聲哥。
靳瑉恍若未聞。
高閃閃回頭看了看李澤,又看了看許練,害怕的要死,擔憂的要死。
許練直接向靳瑉走過去,挨著他一起一屁股坐在地上,拍了拍靳瑉,“姐姐。”
“她,她。”她顫抖著嗓子,還是沒辦法一次性說出長串的話,“能,活下來麼?”
靳瑉終於抬了頭,看了許練一眼,然後又猛地低頭,“當然當然當然當然。”
“當然會活下來。”
可是這個當然,他自己又能相信幾分呢。
許練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忽然從靳瑉的手裏搶過來一支煙,然後作勢要靳瑉給她點上。
可是靳瑉已經顧不得看她了。
許練扔掉了手裏的整支煙,從一地的煙頭中,撿了一個最長的屁股,一下子塞到嘴巴裏。
狠狠地吧唧幾口。
然後再用嘴巴吐掉煙霧。
她不會抽煙,可是她害怕,很害怕,這比上次許知之醒不過來還要害怕。
雖然靳瑉說了那麼多個當然,但是她知道,她的姐姐,可能活不過來了。
她要失去唯一的,世上最好的姐姐了。
此刻,她別無選擇,除了學靳瑉,吐著這些討人厭的煙霧,她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戴醫生跟她說,不能尖叫,任何時候都不能尖叫,如果害怕,如果不開心,都有別的表達方式。
所以,她學了靳瑉的表達方式。
如果姐姐能活下來,那就來罵她吧,教訓她吧。
她們再一起磕巴地,生活下去。
高閃閃驚訝地看了一眼許練,默默地走到許練身邊,也挨著她一屁股坐了下來。
這個小孩兒,蠻可憐的。
雖然她從來沒有承認過,但是她喜歡這個小光頭,破小孩兒。
不是看在許姑娘的份上,也不是看在靳瑉的份上。
總之,她是自己的朋友。
當然,裏麵那個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來的許姑娘也是。
她好喜歡許姑娘的呀!
李澤挨著高閃閃坐。
嗯,靳太太,求你了,要活下來啊。他的女孩,女孩的朋友,女孩的哥哥他的老板,都在這裏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