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停住了。
他的小貓咪已經倒在了地上。
旁邊的人群爆發出陣陣尖叫聲。
他能看到地上流淌的鮮血,許知之的鮮血……
靳瑉紅了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個倒在地上的,蜷縮著的,小小的身體,全身都在顫抖,大腦已經一片空白,一腳狠狠地踩下油門,瘋狂地衝上去。
不管是誰,不管是誰,他都要那個人陪葬。
不,她不會有事。
他要讓那個傷害她的人付出代價,他要那個人死。
坐在皮卡上的靳正庭看著車前躺著的許知之,終於掛上詭異的笑容。
都是她害的,是她害得自己現在一無所有,沒了公司,沒了財產,甚至連家都回不去了,他什麼都沒有了。
要不是許知之當初把那個U盤帶回來交給朱希希,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一切事,都怪這個女人。
當初他派人強奸許知之未遂,發瘋的靳瑉差點將他弄死,最後不過勉強留了他一條命,得以苟且偷生在這世上。
靳瑉最狠,這人就是個永遠喂不熟的白眼狼,虧自己還一直對他心懷愧疚,但靳瑉這個混蛋卻把自己弄到如今這個地步。
不僅如此,靳瑉這個混蛋不知跟老爺子說了什麼,就連老爺子也跟他斷絕了關係。
他現在隻能跟流浪漢一起躋身於五平米的陰暗潮濕的地下室,沒有任何的經濟來源,偶爾靠腿腳從老頭老太太手裏搶幾個瓶子去換錢,吃幹硬發澀的麵包,拿別人用過的礦泉水瓶接自來水喝。
即使現在,撞倒許知之的這輛皮卡,都是靳正庭趁車主人不注意,偷過來的。
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許知之,因為這個女人。她是讓這一切發生的罪魁禍首,若是沒有她,靳瑉也不至於如此對他。
自己如今的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害的。
這個仇他靳正庭絕對要報。
他要她死。
那麼現在,她應該死了吧。
靳正庭怔怔地望著前麵那具鮮血染紅的身體,始終沒有動過。
肯定死了,肯定死了。
靳正庭有些想要發笑,狠狠地笑,他報仇了。
許知之死了,靳瑉那個白眼狼定然也跟死了一樣吧。
就是要這樣,就是要這樣。
靳正庭發出喪心病狂的笑聲,恍惚間,他從車的後視鏡看到了後麵有一輛急速行駛過來的車。
那是靳瑉的邁巴赫,他再熟悉不過了。
靳正庭不過遲疑了一秒,就趕緊再次打響車子,準備掉頭。
他得跑,得趕快跑。
隻要許知之死了,靳瑉完了,他就還有機會,他的人生還能再次翻盤。
他是靳正庭,不是一般人。
靳正庭迅速倒退,不顧旁邊圍觀的路人,一路撞到了好幾個。
他的腦子裏滿滿地全是東山再起,翻盤,靳瑉完了……
靳瑉看到他想要逃跑,完全要發狂,瞪著那輛破皮卡幾乎目眥盡裂,他將油門踩到了底,瘋狂地追上去。
直直地向那輛發瘋的逆行的皮卡撞過去。
皮卡剛剛彙入車道,剛打到最大馬力,便被完完全全地懟翻,撞向一邊。
邁巴赫也受到巨大的衝擊,翻掉了,安全氣囊瞬間彈出來,防止靳瑉撞上車窗。
但車子翻過來的時候,腦袋還是撞到了,可能有地方破了,流了不少血,但靳瑉顧不過來,也沒有什麼感覺。
他一秒都沒停,迅速推開邁巴赫的門,從裏麵爬出來,然後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衝向許知之。
血泊中的許知之。
她躺在那裏……
他的愛人躺在那裏……
“知之,不要離開我好嗎?”
“知之,不要離開我好嗎?”
“知之,不要離開我好嗎?”
向醫生看到滿身是血的靳瑉抱著滿身是血的許知之,還是狠狠地吃了一驚,雖然在電話裏早就知道情況可能不太樂觀。
“我能相信你麼?”靳瑉死死地盯著向醫生。
他竟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