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衛家舊事(2 / 2)

他心裏雖然在抱怨著,明麵上還是裝出沒聽懂衛玠話裏的意思。

“衛家是百年世家豪門,曾祖爺是清朝的正五品通政司參議,家族一時榮耀滿門,枝葉碩茂,連帶著衛家子孫也在京城位居高官,在朝中擁有極為顯赫的地位。直到1840年,中英第一次鴉片戰爭爆發,之後又陸續發生了各種政變,清朝政府的腐敗,讓曾祖爺頓時無望。直到後來,八國聯軍攻陷天津燒殺搶掠,入侵北京,慈禧太後和光緒帝棄京出逃。曾祖爺已經察覺到這個腐朽的大廈必然傾倒,隻好帶家眷逃亡江浙一帶,棄官從商,重新落地生根,經過幾代人的努力,到最後,成為一帶有名儒商。”

穆淵玿語氣停了一停,一口香茗入口,當真是感覺到整個口腔都是充滿了濃濃的香味,而且喝下去雖然是開始是苦澀的,但是接下來是無盡的香醇,讓人回味無窮。

“好茶呀!”穆淵玿忍不住讚歎道:“衛家從曾祖爺開始便一脈單傳,子嗣稀少。這倒也就罷了,到了雲聲少爺這一代時,因為年少的一次意外,導致雙腿癱瘓,就連正常走路都是難上加難。從那以後,雲聲少爺便閉門不出,性格孤僻。衛老爺去世的早,雲聲少爺是由衛老夫人一人養大的。雲聲少爺到了二十五歲時,早已到了適婚的年齡,而那些豪門小姐都因為少爺是殘疾人,是退避三舍,沒人願意嫁過來。就連衛老夫人的邀請相約,都是幾番推脫。那些普通人家的姑娘更是不願意嫁到衛家,街頭巷尾也都說哪家姑娘要是嫁到衛家,那就是‘跳火坑’。”

“到了後來,大約也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一次,衛家銀行一筆幾萬的現金不翼而飛了,最後查出來是一個姓楊的財務會計因為賭博欠了債,隻好將衛家銀行的錢給私自挪用。衛老夫人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勃然大怒,便將這件事情交給了警察局,並交代說要嚴懲不貸。幾天之後,一個年輕姑娘找到衛家老宅,說是楊會計的女兒,名叫楊婉茹,是來找衛老夫人的。衛老夫人見了她,那個姓楊的姑娘求老夫人將她的父親給放了,她願意做牛做馬來報答衛家。衛老夫人見這位姓楊的姑娘明眸善目,秀外慧中,倒也算是個亭亭玉立的姑娘,更難得的是有那份難得的孝心。衛老夫人答應了那個姑娘,但條件就是要她嫁到衛家來。”穆淵玿聲音滄桑,緩緩道著往事。

穆淵玿淡淡的說道:“第二天,楊會計從警察局裏放了出來,衛老夫人也沒有再追究此事。接連幾天,衛家先去楊家送了聘禮、衣服首飾,還將楊家老爺欠的外債給還清了。幾天後,楊姑娘嫁入了衛家,成了衛家的少夫人,而雲聲少爺除了結婚當日留在婚房之外,接連半個月都是躲著不見少夫人。少夫人的確是個好姑娘,平日裏總是熬些補身體的湯親自送到雲聲少爺的房裏。少爺每在下雨和天氣寒冷時,腿部就會發病,痛得有時會昏過去。少夫人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就從醫生那裏詢問了一些緩解疼痛的方子。每當少爺發病時,她就整夜陪在少爺身邊,幫助按摩部位,少爺的病也沒有以前犯的勤了。慢慢地,老夫人驚喜地發現,少爺的性格也開始慢慢轉變了,變得開始愛說愛笑了。老夫人心裏也高興,便告訴衛家上下,要好好對待少夫人,少夫人以後若是懷了衛家的孩子,那就是衛家的當家主母。”

“半年後,少夫人果然懷了身孕,卻整天鬱鬱寡歡,並沒有想象中的喜悅。一年多以後,少夫人產下了一名男嬰,令誰也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下人去伺候少夫人梳洗時,少夫人和小少爺竟不見了,老夫人派人去四處尋找,都沒有找到少夫人和小少爺的蹤影。從那以後,雲聲少爺的脾氣更為古怪,整個人仿佛垮掉了一般,整日躲進房裏,誰也不見,就連老夫人也……”

“雲聲少爺的身體也每況愈下,沒幾個月,雲聲少爺就過世了……衛家這龐大的基業竟沒人繼承了,老夫人那段時間,也無心去打理衛家的生意,衛家的各行產業開始走下坡路……家族長老數次找衛老夫人商討繼承人的問題,衛老夫人基於家族的壓力,從旁支過繼了一個男孩過來,取名叫做衛傾川。這傾川少爺生性懦弱懶散,胸無城府,毫無家主應有的素質,唉……”穆淵玿低下頭,眉目間都是一抹憂慮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