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戀嗎?他不知道,心痛到無暇理會。
隻想逃離,這輩子,再也不要遇上這個讓他人如刀割的女人了。
趙顧墨走遠了,背影蕭條,在顧初夏的眸子裏漸進模糊。
顧初夏忽然抬眸,大喊著:“黎墨的孩子——”她稍稍頓住,沒有接下去。
那人隻是稍稍頓住腳步,未曾回頭,唇邊冷笑淺淺,然後越走越快。
大抵都不重要了吧。
既然不是她,以後是誰都一樣了。
趙顧墨說過,若是有一天,顧初夏若走了,便也帶走了他的全世界了。
自此,這一生,得過且過吧。
趙顧墨走了,顧初夏眼中再也沒有一點影子裏,突然心中便空了一塊。
顧初夏冷笑,輕聲繼續:“那是你的孩子。”
他走了,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一定要好好生活,好好幸福。
他,終究是被她傷得遍體鱗傷了。
這一定是顧初夏一輩子的遺憾。
顧初夏苦笑,衝著那人消失的方向,苦澀難咽,聲音哽塞:“這一次,真的是為了你,隻不過,如若不用上心機,你又怎麼會接受的。”
其實真的有那麼一次,沒有目的,沒有偽裝,隻是為了那麼一個他。有這麼一次的,真心的為他,卻還是沒有辦法不用上心機,甚至都不能讓他知道。
她冷笑,嘴邊酸澀凝固:“一個黎家,又怎麼會是安景旭的對手呢,這是我能為你做的唯一,也是最後一件事了。”
隻是,趙顧墨這輩子也不會知道了。
欠他的情,這一次還盡了吧。
苦笑寒涼,轉身,安景旭便在身後,一臉寒色。
安景旭走近幾步,黑著一張帥氣的臉:“最後一次,以後你欠你別人的我來還,也不要心疼他,不要再為了他做任何事情。”臉色越說越垮,抹了,還不加思考的補了一句,“我會嫉妒。”
還沒見過將嫉妒說得這麼義正言辭的。
最懂顧初夏的人,不得不說,還是安景旭,趙顧墨看不清的,他懂,懂這個愛偽裝的女人總是喜歡假裝狠心,其實骨子裏是個心軟到一塌糊塗的女人。
顧初夏隻是無意笑笑,輕問:“你早就來了嗎?”嫉妒兩個字,怎麼這麼順耳呢?
安景旭極其自然地攬著顧初夏走向停車位,回答:“嗯,他來的時候我就在這裏。”所以聽到了那些讓人窩火的話。一想起自家老婆為了別的男人這樣委曲求全,心裏就想有隻貓兒在撓一般,十分的不爽。
似乎某人忘了,顧初夏委曲求全也是因為某人。
顧初夏側眸看了看安景旭,問:“要是我不這麼做,你會放過黎家嗎?”
想也沒想,安景旭理所當然:“不會,趙顧墨必須死心。”
他毫不隱瞞她,他的卑鄙,他的自私,甚至他不為人知的陰暗。
原諒他的患得患失,他冒不起一點險,顧初夏,他必須獨占。
顧初夏笑笑,微冷,沒有說話。也是意料當中,所以,她讓趙顧墨死心了。
見顧初夏不語,安景旭有點沒有底氣了,有些慌忙著急:“顧初夏,對不起,我對你太苛刻了,但是我還是會這麼做。”
認錯態度誠懇,這認錯之詞就……死性不改。
顧初夏並未波瀾,隻是淡淡回答:“我知道。”想笑,卻笑不出來,她抿抿唇,臉色沉著,“我是不是太狠心了點?趙顧墨一定恨死我了。連我自己也覺得我太過分了,手段真是卑劣。”
顧初夏似真似假的自我數落了一番,每說一句,安景旭的臉就黑一分。
這不是明顯的指桑罵槐嗎?
安景旭自顧生了會兒悶氣,接過話:“這樣也好,人總是要生活,總有一天他也會忘記的。”
顧初夏歎了口氣,眸子流轉了幾圈,似乎無奈,說:“趙顧墨遇上了我,真是不幸。”
安景旭沉吟了片刻,接了一句:“也許他不這麼想。”
顧初夏沒說話,隻是笑笑,偎著安景旭,臉上恍然,眸間有疏散不開的陰鬱。
顧初夏若有所思,安景旭提她開了車門,又係好安全帶,湊在她眼前,看著她的眼睛。
“我很幸運我遇上了你,很幸運站在你身邊的是我。”
安景旭突然來這麼一句,淳淳嗓音性感,顧初夏恍然驚醒,眸光微抬,便對上安景旭柔柔繾綣的黑色眸子,似乎有一股力道,一下子將她吸進去了。心猛地,漏跳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