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注定自己不能幸福,那誰都不要幸福好了,她不是個善人,她自私地詛咒所有人都不得安逸。
一個陰毒的女人,一個被愛情逼到絕情的女人,她已經瘋狂了,恨不得拖著這些人一起下地獄,一起不得好死才好。
要是被安景旭知道她現在的想法,一定會現在就弄死她吧。
安景旭臉色果然陰鷙,提起顧初夏,他總不能冷漠淡然,語氣灼灼:“至少她是我的女人,也輪不到你來評論。”語氣陰狠,“拿著錢,盡快離開。”
起身,他連眼神都吝嗇給予。
他轉身,便是她的地獄,忘了嫉妒,忘了仇恨,忘了所有同歸於盡的想法,幾乎是一種本能,她拉住安景旭的衣服,像抓著救命稻草一般,確實也是她的救命稻草,她狠狠抓著,用盡所有力氣,她低泣,甚至不敢大聲:“不要,景旭,不要這樣對我。”
她知道,如果留不住他,留不下自己,她便隻有死路一條了,她若是走了,必定也活不成了,這個男人,早就扼住了她的咽喉,她就像寄生蟲,依附於他存在,沒有了寄主,她會死的,她知道,會的。
所以,她沒死之前,她都不可能放手的。一條可笑卻也可憐的寄生蟲。
安景旭沒有轉眸,背脊決然冷傲,聲音像九玄天外傳來,那麼冷:“這是對你最仁慈的方法,那個孩子,如果我容不得,你以為你可以生下來,所以,顧初年,我給了你足夠的餘地。”
到底該說他仁慈還是殘忍呢,他可以拿出一般的財產,卻不肯施舍一丁點感情。
原來他給的最大的餘地就是讓她和她的孩子自生自滅。
隻是這樣的餘地,她寧可不要。
她淚如雨下,搖頭,抽泣:“不,我不要這樣的餘地,景旭我求求你好不好,我不要錢,我不要名分,我什麼都不要,隻要讓我留下就好,我不會威脅到顧初夏,我不會搶她的任何東西,隻要讓我和孩子留下來,顧初夏的孩子是別人的,我們的孩子,那是我們的骨血,你對他公平點,仁慈點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她哭泣,祈求,將所有退路一次走了,這是她最後的籌碼了。
她不要錢,不要地位,不爭不奪,不是她大方,她不是與世無爭的女人,不過是因為她愛這個男人罷了,所以所以這樣為了他犯賤。
都說男人不喜歡女人的低姿態,但是如果真正愛了,姿態如何端得起來。
他冷沉,片刻之間,隻有顧初年抽噎的聲音,他置若罔聞,抬起手,冰冷冰冷的手,推開她,狠狠地,抬步,不回頭。
空中回蕩了一句冰冷殘忍的話:“顧初夏不喜歡。”
她跌落在沙發上,抬眸,連那人的背影都模糊,眸中鋪天蓋地的全是眼淚,燙得灼人。癡癡無力地喊著:“景旭——”
隻是那人已經遠去,這樣毫不拖泥帶水地走出了她的世界。
因為那個女人不喜歡,所以,他容不得她……
因為他愛上了一個女人,所以愛他的女人,除了那個女人,他都容不得。
她哭著,眼淚淌了一臉,花了她化了許久的精致妝容,忽而,又大笑,她想,她一定是瘋了,才會這麼哭哭笑笑,她跌跌撞撞,走了幾步,又墜在地上,她趴在地上呢喃:“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這個男人,大概真是要逼死她吧,那她死了,他會多看她一眼嗎?
她不容他的愛,她卻因為愛,什麼都沒有留……
“砰——”
聽到一聲響的時候,安景旭正在書房看文件,來不及思考,他條件反射就往天台跑。
顧初夏正蹲在地上,地上還碎了一地的碎瓷渣子。正準備去撿,安景旭便已經到了身邊,執起她的手,一臉驚慌失措地問:“怎麼了?有沒有傷著哪裏?”
顧初夏縮回手,搖搖頭:“沒事,隻是砸碎了你的古董花瓶。”那個古董花瓶,還是從安景旭的書房裏拿來的,和以前不一樣,曾經她在這住了三個月,但是很多地方她都是進不去的,安景旭的門上都有密碼,但是這次她住進來的第一天,安景旭便告訴她所有密碼,包括保險箱的密碼都是她的生日,她隻是無聊,想去她書房找點書看,見這個花瓶看著好看,再加上安景旭怕她無聊,在天台弄了個花棚,所以就將就著拿來當做花瓶,不過看成色,好像很貴的樣子。現在……看看地上,碎了一地的渣滓,突然顧初夏就有種心疼了,真是暴殄天物啊。轉瞬又像,安景旭這麼有錢,不就一個花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