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靜擁有一顆憤世嫉俗的心,咬咬牙,切齒罵道:“那個家夥,真是沒譜,都當爸爸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靠譜啊。”

還不如我們家程醫生,體貼,溫柔,甚解人意……真想多替自家一聲大人說幾句好話,但看到顧初夏一臉沉冷,曉靜還是乖乖閉上嘴了,今天天氣不太好,似乎人也不太對勁啊。

顧初夏隻是一笑置之,並不置喙,抬頭,眸光忽然冷下去:“曉靜,你先進去。”

曉靜一愣:“額?”也抬頭,這下蒙了,見著一張陰寒的俊臉,“安、安景旭。”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安景旭曉靜都有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明明對方不說話,也沒有看她,她還是一顆小心髒止不住發抖,她想,氣場這個詞天生就是為安景旭這種人而生的,站在那裏就是一種壓迫,為了讓自己的小心髒喘口氣,她悻悻起身,擔憂地看了顧初夏一眼,還是怯怯走開。

曉靜走遠了都還覺得有股灼熱和一股冰寒從背後襲來,有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忍不住回頭看一眼,正好看到兩人在對峙,一溫,一冷,似乎還有一股硝煙味,加快了步子,她覺得應該去找救兵。

安景旭長腿幾步,走到顧初夏身前,眼神冷極,睨著顧初夏:“趙顧墨怕是自顧不暇了,別等了,他不會來了。”

看來剛才與曉靜的話他都聽到了,難怪一直覺得周遭冷氣太盛。

哼——顧初夏心裏冷笑,這人還真是不加掩飾。她淡笑反問,眸光卻是冷的:“自顧不暇?”收斂了笑,唇邊一抹譏誚,“安景旭,趙家的事情與你脫不了幹係吧。”

整個上海有能力動趙家的隻有他。

安景旭不可置否:“這麼快就猜到了。”

她冷嗤:“動得了趙家的隻有你安景旭。”頓了頓,一直未落在安景旭身上的眸子直直望進他幽深犀利的黑眸中,“為什麼?整個趙家被牽連的理由是什麼?”

不要是……她心隱隱懸著,最好不要如此,可是腦中猝不及防便跳出那樣一個想法。

隻要不是與她有關便好……她隻奢求這一點。

安景旭卻笑,不答,反問:“你不知道嗎?你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

腦中一根緊緊繃著的弦毫無預兆便斷了,她已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果然,她還是逃不出,非要至死方休不可,這個男人不肯放過她。又一次將她推到了萬丈懸崖,她舉步維艱,毫無退路。

每一次都這樣,這一次又想要怎樣?她還能怎樣?冷笑,手指緊握,再無力她還是不退一分地冷然倔強:“所以呢?你是要趙顧墨妥協還是要我妥協?安景旭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笑了。安景旭,你要發瘋,要喪心病狂,都和我沒有關係,不要拿我當幌子來成全自己的私欲。”

她還是沒有辦法心平氣和,這個男人總是能夠讓她翻天覆地,方寸大亂。

不能妥協,也不能視而不見不管不顧,她真的毫無退路了。她隻想平靜,隻想守著一席地好好安然而已,為什麼這個男人要一次一次將她推到風口浪尖的地方。

巴掌大的小臉微微緋紅,也隻有安景旭能讓一向淡然冷漠的顧初夏這般,安景旭卻緩緩蹲下,笑得輕謾:“我的私欲是你呢,要怎麼辦?”

她坐著,他蹲在她身前,那般癡癡仰視,她卻冷笑,移開眸子,側臉冷沉,她的嗓音很好聽,甚至比身為歌手的顧初年還好,是安景旭極喜歡的江南女子的音質,隻是極冷:“安景旭,別妄想了,你該知道的,我都多自私,從趙家下手,本來就是錯誤。”她斷言,絕冷語氣。

顧初夏你可知,你這般篤定毫不猶豫地劃清界限,可知道,如若不在乎,你隻會冷笑,然後轉身,但是你沒有。

他冷沉,嘴邊的笑漸進冷卻,眸光驟冷,他伸手,輕卻強勢,拂過她的臉,他望進她冰寒的眸子,望進自己模糊的影響,輕啟唇:“即便是錯誤,趙顧墨動了我的要的,我便要他整個趙家陪葬。”

他得不到的,既然舍不得毀掉,卻也容不得任何人沾染。手上力道不由得便大了幾分,多想就這樣揉碎她,那便可以獨占了。這種瘋狂的念頭越來越強烈了,他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

她撇開臉,卻沒有掙脫安景旭的桎梏,臉上有些火辣辣的刺疼,她大吼:“你個瘋子,你到底要怎麼樣?”眸光點燃了灼熱的星點,像兩道火光,恨不得刺穿眼前的男人,這個將她快要逼瘋的男人。

她大力掙脫,臉頰上起了一道紅痕,映進他的眸子,眸光一滯,瞬間三尺冰淩化為一池春水,心裏那處叫做不舍的柔軟又在叫囂滋長了,終是柔了眼神,鬆手,卻沒有放開,輕輕拂著她的臉頰,他繾綣嗓音呢喃:“我要你,顧初夏,你知道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