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是多事八卦的人,但卻鬼使神差地走過去了。
“與今早九點,縱橫上海官場多年的趙家,一向以清廉剛正著稱的趙家,竟被舉報高層賄賂,操控股市,甚至調度中央局內部資金,數額高達十個億,中央局幾乎所有高層都涉及其內,整個上海中央局陷入癱瘓,甚至驚動個了首都監控局,查封了所有趙家還有相關官員,檢控結果至今還未出來,但是有證據表明,趙家這次是難辭其咎,到底這官場背後有什麼多少不為人知的秘聞,敬請下期播報。上海政壇新聞特別報道。”
甜甜的女聲還在大廳裏來回飄蕩,人群逐漸散開,顧初夏還站在屏幕前,
“趙顧墨,你竟什麼都不說。”她苦笑,搖頭。
要趙家垮台何其容易,不為人知的秘聞?顧初夏似嘲弄地笑笑便走開了。
醫院的另一隅,女人長長的卷發披散著,大大的墨鏡幾乎遮住了整張臉。聽聞腳步聲,女人抬頭,一直抿著的唇角笑開:“景旭,你還是來了。”她起身,走過去,“我就知道你不會狠心地不管我們的孩子的。”
她拿下墨鏡,上挑的鳳眼微微有一層青灰色的暗影,想來昨晚肯定沒有睡好。不過此時臉色有種多雲轉晴的趨勢。
安景旭隻是冷笑,反問:“我們的孩子?是嗎?”頓了頓,嗓音冰冷,全無溫存,“四個月了,應該可以做親子鑒定了。”
語氣裏帶著引而不發的殺伐,那雙眸子像極了嚴冬夜裏的星子,亮極了,也涼極了。
顧初年笑容僵在臉上,眸中細碎清光星子鋪天蓋地地隕落了,全是破碎的零星,她隻是苦笑:“你還是不相信,好,那鑒定吧。”她望著安景旭的眸子絲毫不閃躲。
安景旭,別忘了我是戲子,更是個愛你的戲子,我的戲碼裏不容出現任何紕漏。
她冷笑,無人懂一顆戲子的心。
安景旭俯身,平視她的眸,一字一字,不溫不火,卻帶著一股襲上心頭的冷意:“顧初年,記住,妄圖欺騙我的人,我從來不會放過。”
她笑,笑得肆意。
她既要騙人,絕對不會叫人識破。
“你在這等我,我進去做檢查。”顧初年轉身,笑意收斂,一臉決然的狠厲。
“你來了,時間剛剛好,顧初夏剛走。”
一出戲碼,隔著一道門,不多不少,不早不遲。
顧初年望著門口:“甄醫生,都安排好了沒有?”
“嗯,放心吧,顧初夏的檢查樣本已經拿到了,不會出差錯的。”
一環扣一環,銜接絲毫不差,四個月,她安排了這麼一出戲。
顧初年笑,臉頰梨渦深深,沉聲承諾:“事成後,我會遵守承諾。”
甄醫生也笑,達成協議,各取所需,她們配合地天衣無縫。
顧初夏一直心不在焉,好像一顆心懸著,沒有著落,檢查的時候也是渾渾噩噩的,也沒著急回去,坐在醫院花園的木椅上,稱不上胡思亂想,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趙家,趙顧墨,安景旭……都像毒蔓一樣,怎麼也停止不下來。
顧初夏若有所思,也沒有注意到走近的曉靜。
“顧初夏姐,你怎麼還在這,趙顧墨還沒有來?”
顧初夏晃過神來,看看手表,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竟坐了一個小時了,淡淡回答:“嗯,他有事要處理。”
她心裏好笑,大概真是趙顧墨臨走時那句話讓自己魔障了吧,居然還真在等他,他怎麼可能有時間過來,這個時候一定應接不暇了吧。
曉靜走近,細細端詳:“你臉色不太好。”想了想,“那我讓程醫生過來的。”
顧初夏搖搖頭:“不用了,奕然那麼忙,不要去麻煩他。”
曉靜也看出了,不管是有意無意,顧初夏總是和程奕然劃清界限,就算她在遲鈍也看得懂這一出落花有情流水無意。有點替程醫生可惜啊,多好的男人啊,體貼,癡心,溫柔,比那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不知道好到哪裏去了,肯定是那個家夥太會哄女人開心了,所以才拿下顧初夏的,現在還株胎暗結,真是叫人火大。
反正曉靜是怎麼看某人怎麼不順眼。
“那你再等等,不要一個人回去,程醫生會擔心的。”曉靜心裏暗暗稱讚自己是多體貼入微了,程醫生要是不在她的實習報告上打高分那就太對不起她了。“趙顧墨應該來不了了。”她淡淡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