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就算擔心別人,也非要用這樣拒人千裏的態度。不過趙顧墨還是挺受用的,至少被擔心了,唇邊攏不住的淺笑,有些狂妄地說:“不用擔心,我也從來不忍人欺壓。”正好,早就想領教了,他倒要讓安景旭看看,這個上海不是隻有他姓安的在喘氣。不過趙顧墨想,這個時候,安景旭應該沒什麼心思了,顧初夏這次可是下了狠手啊,那個男人大概‘傷’的不輕。
不得不承認,趙顧墨心裏是絕對幸災樂禍的。
“不管怎麼樣,很抱歉將你牽扯進來,如果你對安景旭說出實話也沒有關係。”她一臉淡然,確實看得出來沒關係。
說出實話?笑話,那他自己不也是玩完了,怎麼可能!
趙顧墨立刻接過話,嘴角笑得像朵招風的迎春花:“我願意,這樣結果最好,我就是要讓他知道你是我的女人。”頓了頓,花枝亂顫的眸子還是微微收斂,主動地補上了一句,“即便現在還不是。”
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呢?反正趙顧墨是打定注意:任爾東西南北風,咬定青山不放鬆。
顧初夏忽而淺笑了一下,這笑竟是涼得透徹的,眼眸寒了幾轉,冷不防來一句:“我從來不是你們爭奪的籌碼。”
“我不是那個意思。”趙顧墨有點口不擇言,反正語氣越發小心翼翼,“小夏,不要再拒絕我了。既然安景旭都那樣以為了,就這樣錯下去不好嗎?那個孩子,我會好好疼愛。”
不得不說,顧初夏女王大人很難伺候,指不準什麼時候就給你來點冷意炮彈,趁其不備,讓人不能招架不住。
顧初夏淺笑幽幽,但是趙顧墨覺得更冷了,她輕啟唇問:“不問是誰的孩子嗎?”
趙顧墨有種被推進冰窖的錯覺,總覺得顧初夏像在循循善誘,他還是堅決:“隻要是你的孩子就好。”其實說不介意肯定是假的,天底下如果有哪個男人會不介意自己所愛的女人替別人孕育子嗣,他趙顧墨本就是不肯吃苦的人,更是不可能不介意,隻是再介意又怎麼樣?他還是喜歡這個女人,還是想得到,占有。
天知道,他有多嫉妒那個該死的男人,他自然知道是誰?隻是兩個當事人當局者迷罷了,他要做清醒的那個人,卻堅決不可能做旁觀者。
所以,自進門來,他一句未問過那個孩子,更不會傻到去提那個孩子的父親。他想,顧初夏那般聰明,應該知道他的用心良苦。
她淺笑,忽然收斂,臉上更是寒了幾分:“攻心為上,趙顧墨,你從來都是各種好手。到現在你都不開口提那個孩子,是因為你根本沒有任何不明白不清楚的地方吧。”
“小夏——”趙顧墨一時語言貧乏,無言以對。
竟叫她說得絲毫不差,這樣的心機,這樣不差分毫的剖析,除卻顧初夏,再無第二人。
他知道她的聰明,卻還是禁不住震驚了。
趙顧墨一張俊逸的臉一點一點覆上陰翳,沉默不言,她卻一字一個冰淩,繼續朝著趙顧墨砸過去,絲毫不心慈手軟:“你來的真是及時,我猜我下午那張化驗單已經到了你手上吧,今天下午小月出去了一趟,剛才小月走後,你不到二十分鍾就出現了,你覺得我應該把這都當做巧合嗎?”
自然都不是巧合,都是他精心安排的用心良苦,隻是在她眼裏太拙劣了,他沒有餘地去辯解,隻是微微苦澀的嘴角扯出一個酸澀的淺弧。
她又冷笑補充,每一句都恰到好處,一絲不差地戳破人的軟肋:“你請的人很專業,又是看護,又是監護,是不是還包辦通信?”
趙顧墨苦笑,謊臉上不是謊言被拆穿的驚慌失措,而是很淡很淡的憂悒,很少,他趙顧墨會出現這樣的表情,還有這樣挫敗無力的話:“我隻是怕你出什麼事,所以才——”
她冷冷截斷他的話:“所以才找人監視我,我的一日三餐,我的一舉一動,你都知道吧。隻是,到底你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還有嗎?除了銀行密碼,除了她愛上了安景旭,似乎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了吧,隻是銀行密碼,她肯要的話,他一定給,但是後者,他怎麼也不會告訴她。
趙顧墨的不言語,可能是顧初夏更言辭錚錚吧,她自然看做他是默認,冷聲又說:“城南黎家,你城北趙家,你與黎墨之間的婚約,你不坦言,隻是兒戲,那是不是我也隻是兒戲?”
這次趙顧墨是真的震驚到了,不可置信地望進顧初夏冷冷的眸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