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然都已經沒有剩下什麼理智,但是似乎有意無意地都避開了顧初夏,顧初夏站在一旁,蹙著眉頭,隻是冷眼旁觀,她想,這個時候她最後離得遠點,還要想好怎麼應對可能回來投訴的街坊鄰裏的。
沒心沒肺的女人,誰比得上顧初夏!
那邊,安景旭是發了狠的撲上去,像隻發狂的野獸,嘶喊:“誰讓你動她的。”說完便是一拳打在趙顧墨的俊臉上。
要是被秦隨風看見安景旭這樣毫無章法的打法,一定會驚掉眼珠子的,與平時根本不是一個檔次啊。
趙顧墨也是眼紅脖子粗的,一張平時妖嬈風晴的俊臉毀地徹底,也是大吼:“丫的,老子動自己的女人和你有什麼幹係。”
“你再說一句你的女人?”他冷冷威脅。
“不說她也是。”
…………
然後你一拳,我一拳。
兩個平時相互看不順眼的男人,為了一個都愛到了骨髓的女人,結局就隻有一個:揍得對方死去活來,自然自己也跟著死去活來。
平時這兩個男人,一個深沉桀驁,一個風流倜儻,雖不說名人,卻走哪,哪都是焦點的存在,不說那人神共憤的臉,就是氣質也是數一數二。
隻是,看看現在,一張原本帥得顛倒眾生的臉,這會兒,紅紫摻半,麵目全非,不修邊幅。
顧初夏蹙蹙眉,走過去,俯視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冷冷淡淡開口:“安景旭,夠了。”
她總是如此,永遠端著一副局外人的神情,冷眼旁觀著。顧初夏啊顧初夏,到底修煉了多少年才能修煉出這麼一副冷硬心腸。當這樣兩個出色的男人這般為你大打出手之時,你卻還如此波瀾無痕。
安景旭抬眸,一雙眸子,一點一點涼透,桀驁俊逸的臉龐,所有狠辣也覆蓋不了那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寒烈,便那樣死沉冷凝地看著顧初夏。
她呢?麵不改色,甚至視線也不多落下一秒,下一刻走到趙顧墨身側,嗓音溫柔地不符合這樣心冷的她:“你還好吧。”
何曾,顧初夏用過這樣溫柔的語氣對他……安景旭,你承認吧,你嫉妒了,嫉妒得發瘋,還有你輸了,輸得一敗塗地了,這個女人始終是你握不住的。安景旭僵硬地轉身,看著顧初夏。
她卻背對著安景旭,他看不到她的眸子,看不見她的神情。
但是趙顧墨卻看見了,那樣溫柔嗓音下的眸子竟是冰冷的一塌糊塗,沒有半點溫存,她艱澀地扯扯唇,無聲,但是趙顧墨卻看懂了。
她說,隻有罪行,隻有一個人看得見,說:“幫我。”
趙顧墨想冷笑,卻也隻是淹沒在心底,明知道,她隻是在利用,卻還是這樣甘之如飴。
趙顧墨看著顧初夏的臉,唯獨遺漏她的一雙眸子:“心疼了嗎?”他語氣依舊寵溺,毫無破綻地契合她的戲碼,“不疼的。”
那些傷口算什麼,比起你在心口畫下的痕跡,太微不足道了。代替也好,別無選擇也好,甚至是利用也好,他都認了吧,至少他可以這樣安慰他自己,在她最需要的時候,能站在她身旁的那個人,是他趙顧墨,不是任何人。
好一出伉儷情深啊,一個擅長偽裝的顧初夏,一個心甘情願的趙顧墨,完美到天衣無縫。
他著道了,不過,顧初夏的道,他一次也沒有逃開過,何況這個心碎的時候。
安景旭,臉色漸進沉冷了,除卻些許血跡與淤痕,慘白如紙,他站得筆直修長,月光從窗戶裏透進來,融不進他的眸裏,隻是在臉上留下一次晦暗,顯得蕭條落寞。
蕭條落寞啊……這個詞語,過去二十幾年也不從闡述,這次是顧初夏一手導出的好戲啊。
安景旭緩緩走近她,一步一步都像在丈量什麼,很慢,然後俯身,對著她的眸子,一絲也不曾錯開,嗓音冷而自製:“你要袒護他?”
她迎著安景旭的視線,一絲不退,點頭:“是。”
“你在乎他?”一聲比一聲冷冽,似乎從久伏的冰天雪地而來的嗓音。
“是。”還是一貫堅決的回答,連思考的時間也省去了。
他眸光冷到了極點,隻剩慌亂倉促的無措,再無法端著責問強硬的態度,他語氣小心翼翼中全是不確定:“你——愛他?”
你愛他?這個他不是他安景旭本人,隻是說說,就叫他喉間堵塞,心口像千萬蟲蟻啃食一般的疼,這還隻不過,說說,就叫他用去了所有力氣與尊嚴。
那麼回答呢?他還能聽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