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還是第一次這麼被動,鬼使神差就跟著趙顧墨到了一處安靜處。

前麵男人突然停住步子,冷悠悠地吐出三個字:“黎墨凝。”

黎墨凝……這個名字出了黎家人,還沒人叫過呢,乍一聽黎墨還有幾分晃不過神來,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看來你都知道了。”她和趙顧墨雖然牽扯‘頗多’,但是正式打照麵這還是第一次,黎墨可不會單純地以為這家夥除了她的真名之外什麼都不知道,八成臉祖墳都弄清楚了。

趙顧墨也不避諱,直言,語氣有些狂傲:“本來不知道,但是顧初夏身邊的人我都不放心。”

黎墨無語,這是對著未婚妻該有的態度嗎?雖然她自己也不承認,但是多少有個形式在那好不好,這男人居然這麼露骨地表示自己為別的女人花的心思。

但是,看在那個女人是顧初夏的份上,她大方不計較好了,但是說不震驚是假的,這個男人對顧初夏還真不是一般的用心。不由得喟歎:“沒想到你這個花花公子,對我家顧初夏還真是上心啊。”不由得想起老爺子那句話來,原封轉給趙顧墨,“我們家老爺子果然沒有看錯,你是敗絮其外,金玉其中。”

敗絮其外?趙顧墨聽著紮耳,他不應該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嗎?這四個字還真讓人不爽。

“既然黎小姐是小夏的朋友,自然知道我們的事,我也不多說,我們兩家的事情都是長輩們的意見,我從來沒有當真。”他明確表明態度,撇的倒是一幹二淨。

這回事都是兩家長輩在操心,趙顧墨從來沒有當回事,還是照樣花叢流連,不過這黎墨和顧初夏扯上了關係,就得重新審視了,這個風口浪尖上,還未抱得美人歸,他不敢大意。

黎墨笑了笑,十分配合:“彼此彼此。”

趙顧墨笑,嘴角揚起,妖嬈盡顯:“那就好,趙家我負責,那黎家就拜托了。”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分工甚是明確啊。

黎墨笑笑,眼兒彎彎,像月:“那是應該的。”

各取所需,黎墨也不是會虧本的人。

趙顧墨桃花眼裏多了幾分探究:“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不希望顧初夏知道。”

“我們之間很快就沒有關係了。”黎墨言笑晏晏,像隻狡詐的狐狸。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趙顧墨眼裏流露出幾分讚許:“確實。”

一拍即合之後,兩個半生不熟的人就各奔東西了。

隻是一路上,就聽見黎墨一個勁地嘀咕:“居然看走眼了,原來不是頭種馬。”末了,加了一句,“是頭癡情的種馬。”

額……似乎沒什麼區別吧。

趁著趙顧墨還沒有回來,顧初夏尋思著秋後算賬。

“小月。”顧初夏懶懶斜靠在沙發上,一隻腳打在茶幾上,甚是愜意。隻是那微微上揚的語調,平白多了幾分毛骨悚然的感覺。

原本在客廳忙活的小月立馬扔下手頭的活:“那個我的夜宵還沒弄好呢。”轉身就走。

“夜宵不急,我們先談談這個工資問題。”顧初夏不冷不熱的聲音悠悠傳來,明明開了空調還是寒了幾分。

小月苦著一張臉轉身,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睜大,睜大,再睜大,再蓄上一點水汪汪的東西,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模樣,她躡手躡腳走過去,據理力爭:“別啊,我再也不敢了,我實在是逼於無奈啊,實在是對手太強大了,我不是對手,才不得不招的。”

顧初夏揶揄地看了小月一眼,隻肖一眼,小月本莫名出了幾滴冷汗,顧初夏卻不疾不徐地敲著茶幾上的玻璃,一雙眸子彎成月牙的形狀:“既然這樣,你去幫我弄點酸梅湯來,我就饒了你。”

可別忘了,顧初夏是個從來不肯吃虧的主,一肚子壞水就在腸子裏發酵。

顧初夏倒好,說得輕鬆,小月卻蒙了,小聲控訴道:“大冬天,大晚上的,你這不為難我嗎?”

顧初夏不回答,自顧低垂著眸子,長睫在燈光下一閃一閃的,像隻活潑的蝶,輕輕一掀,對上小月的眼,輕描淡寫地問:“要怎麼扣呢?”

萬惡的資本家!小月咬咬牙,脫掉圍裙,乖乖就範:“得了,我去。”眸子左翻右翻,全是白眼,心裏指不定腹誹了千八百遍呢。

這招確實好用,但是卻破洞百出,一個為了工資哈腰委屈的人,怎麼會冒著被解雇的風險做了牆頭草呢,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顧初夏笑得妖異詭譎,彎彎眸子不似月,到似刃:“小月,做的太明顯了,你的雇主怕是不是我吧。”

事實證明,永遠不要在顧初夏麵前耍心機,論起心機,沒人比得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