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夏這才覺得,這個女人似乎有點麵熟,在哪裏見過,好像不是本人,到底是誰?一時想不起來,她甩甩頭,隻覺得頭疼,真不知道這檔子事什麼時候才能過去,這趟渾水真不想再沾了。
黎墨走到人煙較少的樓梯口處,才停下,直直站著,突然語調冰寒:“出來。”
突然便從她身後不遠的地方站出來幾個身穿黑西裝的壯實男人,一一低頭,態度十分恭敬:“小姐。”
“你們跟來做什麼?”語氣桀驁冰寒,沒有半分平時戲謔玩味的神情。
城南離家的人,果然沒有一個是池中物的,氣勢這個東西果然靠天生。
男人們低著頭,看著地麵,其中一個代為回答:“老爺請小姐回家。”
黎墨冷笑:“別用請字,我真沒看出來。”頓了頓,語氣驟冷,一簇冰冷鎖在男人身上,她不怒而威,“回去告訴老爺子,如果再逼我,我就再也不回那個家。也別用那什麼繼承權威脅我,我自己能養活自己,不稀罕他的錢。”一個女人,能將這樣一番話說得氣勢十足,叫那幫男人們背脊發涼,黎墨啊黎墨,是個角色。
那男人似乎被震懾到了,欲言又止,有些膽怯,須臾,還是壯著膽子再說:“老爺知道你會這樣說,老爺是這樣說的。”然後頭低得更低了幾分,學著黎家老頭的聲音語調,“我不逼她,她要是不回來也可以,房子車子我就都收回來,反正她也不稀罕我的錢,之於她的工作,我有的是辦法給她革職了,看看她拿什麼養活自己。”
黎墨嗤笑,頓時就覺得窩火。
黎家果然出極品,一個保鏢居然能將老爺子學得惟妙惟肖了,黎墨完全能想象當時老爺子那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樣。
黎家還出無恥之徒,一黎家老爺子為典型,都說黎家書香世家,那些人瞎了狗眼了,那個老頭還書香,滿身銅臭,滿嘴狗屁。黎墨越想越氣,咬牙切齒,恨不得捶胸頓足:“好啊,那個老頭子給我來這一套。”轉身,給了那傳話男人一記冷眼,語氣囂張,火氣一簇從頭頂冒出,“回去告訴他,我死也不從,再逼我,我就隨便找個男人,先上車再說,看他補不補票。”想到那惡俗的指腹為婚,她就有種想找個男人上車補票的衝動。
這人一急,就沒什麼話說不出來的,這黎墨一急,就沒什麼事情做不出來,這黎家上下可是都知道,這黎家除了老爺子,就是這大小姐惹不得,說到做到啊。
男人連冷汗都急出來了,這話不好傳啊,這一老一少兩尊祖宗真是叫他們小心髒顫抖啊,連聲音也跟著顫抖,說:“小姐,老爺子還說不管怎麼樣,你生是趙家的人,死也得是趙家的鬼。”
這一老一少每一個是省油的燈,鬥了幾十年了,相互看不順眼,連對方的想法也是摸得一清二楚,這麼些年還不是黎家那些服侍的人倒了楣。
黎墨磨牙,從喉間磨出幾句粗話:“要當趙家的人,趙家的鬼,他當去,丫的,老不死的。”
書香門第啊,名門望族啊,這老的是個奸詐的狐狸,這少的,是個滿嘴粗話的女漢子……
黎家啊,果然名副需實。
幾個男人狂汗!!!
不過這大小姐的話,甚至表情,老爺子都料準了,所以,這後話還備著呢,男人膽戰心驚地繼續複述:“老爺說,要是哪個男人敢壞事,絕對弄死他。”
黎墨傻了,那隻老狐狸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啊,連這都料到了,活脫脫的狐狸精啊……她握著拳頭,心裏憋屈,十分想揍人,可是這裏除了這幾個男人也沒有其他人了,於是乎,她殃及無辜,惡狠狠地瞪著那幾個男人,尤其是傳話的那個,赤果果的威脅道:“你再說‘老爺說’我先弄死你。”
那個男人果然三緘其口了,開玩笑,這黎家大小姐這個小魔女,三歲的時候弄死老爺子的狗,五歲的時候剪了老爺子的胡子,九歲的時候將老爺子的心腹關在兩天一夜,十三歲的時候,將老爺子得意的孫子給揍了個辨不清模樣……她說弄死你,千萬別覺得是開玩笑,不然死期就到了。
見那幾個唯唯諾諾的男人,黎墨覺得沒什麼有趣了,太沒挑戰性,軟性子,整整身上的衣服,留了一句涼颼颼的話:“別再跟我了。”
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穿著性感的裙子,扭著盈盈一握的腰肢,但是卻是個十足的女漢子,大大方方地走了,那幾個男人麵麵相覷,沒一個敢跟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