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似乎對這件事很傷心,顧初夏覺得她是夜路走多了。任她念叨:“你還是小心這點。”

顧初夏但笑不語,黎墨越來越神神叨叨了,嫁給了工作的女人提前步入更年期了。

顧初夏沒有案子,有些百無聊賴,黎墨眼珠轉了一圈,笑眯眯地建議:“既然你現在沒事做,台長大人也會讓你打雜的,不如下午跟我出去采訪吧。”

顧初夏想了想,留在台裏也沒事做,問:“對象。”

黎墨一提到她的工作立馬精神抖擻,娓娓道來:“法國華僑mister陳。著名設計師,他的助手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設計師,畢業於一所國內毫無名氣的設計學院,但是我懷疑mister陳的設計其實真正是出自這位助手之手的。”

不愧是黎墨,一出手就是驚天動地啊。這樣的消息一經播出肯定要轟動服裝界。那個mister陳要自求多福了,一般被黎墨盯上了的獵物通常都逃不過她的筆杆子。

顧初夏有些心動了,感歎道:“偷天換日,狸貓換太子啊。”

下午顧初夏便得到台長大人允許,陪同黎墨出外景。台長大人對顧初夏還是沒有好臉色,但是對黎墨倒是有求必應,顧初夏似乎台長大人對黎墨特別關照,那廝絕對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黎墨也不知道哪裏得來的第一手消息,直接就找到了mister陳的助手,自然經黎墨那隻老狐狸的爪子,一番權衡厲害,軟硬兼施,那助理什麼都招了,自始至終顧初夏完全看傻眼了,不得不說黎墨天生就是幹那一行的,她對得起社會獵人的稱號。

從mister陳的服裝城出來,外麵已經開始下雨了。

這季節天氣善變,梅雨季的雨纏綿,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

顧初夏頓在門口,旁邊是黎墨,兩人麵麵相覷,顧初夏伸手接了接外麵的雨,心情和這天氣一樣,是陰鷙的:“下雨了。”

黎墨望望天:“這鬼天氣,居然說變天就變天。”抱著手裏的資料,寶貝似的藏在懷裏,“我可以淋濕了,這資料可不能淋濕了。”

等了好一陣,雨不見聽,也沒有出租車來往,顧初夏等不下去了:“走吧。”

黎墨喟歎:“這樣回去?”

“不然呢?一時半會看來也停不了。這個地方,這種天氣,你覺得會有車。沒準跑到馬路上,就有車了。”

顯然是不會有車的,這中心街道,而且是下班高峰,又是下雨,綜合這幾點,似乎沒什麼別的好辦法。

兩人躊躇不定,一番糾結,還是認命地往雨裏跑。

這深秋初冬的季節,雨滴冰涼。

一扇玻璃門,一雙深邃不見底的眸子看著雨裏微微狼狽的身影,怔怔出神。

服裝城裏,服務員秉持這顧客就是上帝的宗旨,熱情招待她的上帝:“安先生,夏小姐。”

安景旭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若有所思,而顧初年端著一貫的優雅氣質,眼底有別樣的柔光,看著櫥窗裏的婚紗,露出嬌羞的模樣。

服務員自然認得這兩人,一個商界的寵兒,一個演藝界的天之驕女,自然都是有錢的上帝,連忙地推出店裏的新品:“夏小姐,這件怎麼樣?”顧初年審視了一番,眼神裏閃過一絲心動,服務員趁熱打鐵,“這是我們設計總裁mister陳的作品,整件婚紗采用法國的雲絲紡紗,鏤空設計還有加長的裙擺都是絕無僅有的。”

顧初年滿意地點點頭:“很漂亮。”轉頭,看向沙發上的安景旭,眼含期待地問:“景旭,你覺得怎麼樣?”

安景旭望著別處,沒有反應。

顧初年一雙好看的眸子像蒙了這婚紗的坊一般,退了黑度,亮度。拿著婚紗的手鬆了鬆。

氣氛有些僵硬,一邊的女服務員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似乎準新郎從一進門開始就心不在焉,興致缺缺,難道兩人貌合神離,不想報道上寫的那樣恩恩愛愛,看來像。

顧初年忘了一眼安景旭看的方向,眼眸一沉,黑白分明的眸子裏猝不及防映進一個熟悉的影子。

那是……顧初夏!即便是一個背影,顧初年也可以確定,安景旭失神原因。

真是陰魂不散……握著婚紗裙擺的手指泛白,婚紗裙擺上起了一層折痕。

顧初年不動聲色,掩住眼底所有情緒,淺笑著再喊了一句:“景旭。”

安景旭這才回過神來,冷冰冰地忘了一眼,沉默不語。顧初年笑著問:“這一件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