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顧初夏背著門口,額上滲出冷汗,蹙著眉歎道:“好疼啊,傷口裂開了嗎?”可是手卻撫著胸口心髒的位置。
她一步一步走遠那扇門,似乎沒有力氣,可能剛才那點轉身瀟灑的‘好聚好散’耗了太多力氣吧。
她魂不守舍一般,走道裏的燈很暗,怕黑的她居然忘記了怕,隻是自言自語著:“安景旭,你到底要我怎麼辦?”
她又能怎麼辦?她不敢相信一顆被她這般費盡心思騙取來的真心。
她顧初夏什麼都沒有了,唯有一個千瘡百孔的心屬於自己,萬萬不能失了,丟了。
顧初夏心神不寧地走著,腳下踢到了東西,低頭是一對瓜果蔬菜,不記得疑惑,隻是怔怔地看著地上,似乎對著它說話,語氣認真:“我從來沒有認真過,從來。”轉頭,又看路,繼續走,“可是——為什麼這麼疼呢?”
奕然說不要像那些心煩意亂的事,那樣就不會疼了,現在她疼了,那是不是說明,是安景旭讓她心煩意亂呢。
隻是她不能亂,不能!
顧初夏踉踉蹌蹌地走了一路的黑暗,她不自知,一顆心不知道墜在了哪個角落。
太陽高照,偶爾飄過一朵烏雲。這悶悶的梅雨季節,雨卻始終下不下來。
工作三年,顧初夏第一次請這麼長的假,再回到電台居然有種仿若隔世的感覺。
如顧初夏所料,果然她再一次成了焦點,不管是一路上遇到的司機,行人,還是電台的同事,似乎大家都用一種探究,憐憫的眼神看自己。大概在龍旭上下看來,她失戀後一蹶不振然後平白消失一個多月已經坐實了吧。
還真不習慣這一道道同情的視線,似乎搖頭,似乎扼腕,她真這麼可憐?大概大家看來是吧,被姐姐搶了男人,那男人還是一眾眼中的金龜。
算了沉默是金,流言止於智者。顧初夏坦坦蕩蕩地照常上班,該幹什麼幹什麼。
辦公室連平常看顧初夏記起不順眼的張若琳看顧初夏的眼神都慈愛多了。顧初夏有些毛骨悚然,盡量裝得平靜,走到自己的位置,唯一一個比較正常的人就是黎墨。
黎墨與顧初夏的位子靠窗,而且僻靜。對麵的黎墨轉過轉椅湊到顧初夏身邊,深深感歎:“終於回來了。”摸了摸顧初夏桌上的灰,嘖嘖舌頭,“看看你的桌子都落灰了。”
還好意思說,兩人一把桌子,隻隔了一道人工玻璃,也不幫忙擦一下。
顧初夏隨意擦了幾下,桌上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文件和稿子,問黎墨:“是啊,我的工作現在誰在頂替?”
“自然版塊的簡柯。”她湊近點,小聲說,“似乎台長大人並沒有讓打算讓你接回工作。至今位置,你的所有訪問稿件都還在簡柯手裏。”
顧初夏愕然,聲音驟高:“難道她想架空我。”旁邊的同時紛紛投來同情的眼神,大家心知肚明,顧初夏失勢了。顧初夏立馬放低聲音,“我隻不過養了個傷,現在連工作都養沒了。”
顧初夏知道台長大人一向趁人之危,但是不知道她會這樣光明正大地趁人之危。這女性版塊是她一手打下的天下,居然這樣把她架空了。
黎墨悠哉悠哉地翻著雜質附和:“也把台長大人的專訪鐵飯碗也養沒了,你能拴住安景旭大總裁四個月,台長大人還以為這鴨子煮熟了呢,這往後雨後與安景旭的獨訪都是我們龍旭一家獨大了,可是你光榮負傷了,安大總裁這隻煮熟的鴨子飛了,台長大人鬱結吐血,沒處宣泄,你肯定首當其衝了。”
大家心知肚明,台長大人架空顧初夏肯定有相當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安景旭那條大魚溜了,顧初夏的利用價值降低了,尤其是期間天那上海紅顏禍水亂,顧初夏卻消失了,一個人獨善其身了,台長大人根本沒撈到一點好處,所以這是公報私仇,隻是明眼人都知道,但是聰明人都裝不知道。
誒!可憐的顧初夏,自認倒黴吧。
這台長大人還沒鬱結吐血,顧初夏覺得自己快要鬱結吐血了,這都是些什麼事啊,她不服,不甘:“這鴨子從來沒有煮熟過啊,再說以前沒有安景旭我的版塊做的也很好啊。台長大人這樣做未免太——”
黎墨立馬截斷,一盆冷水澆得毫不客氣:“打住,人家是台長他怕誰啊,你一個打工的小員工沒有發言權。”一臉同情扼腕的模樣,打量了幾眼顧初夏,黎墨那廝咋舌道,“我有些同情你了,釣到手的金龜被自己的親姐姐搶走了,工作被架空了,愛情事業兩頭空啊,難怪臉色蒼白,看你,一臉憔悴人比黃花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