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旭象征性地看了一眼,淡淡說:“你決定吧。”說完便又轉過身去。

顧初年的臉色頓時慘白,婚紗的裙擺被之間劃出一道長長的折痕,她眼底陰鬱,比這外麵梅雨季節的天還有陰沉。

一邊的服務員也察覺到了氣氛很不對,連忙打圓場:“要不你顧小姐你先進去試一試?”

真是奇怪的一對準夫妻,這哪裏是試婚紗啊,準新郎完全不配合,真生意不好做。

顧初年這才臉色好一點,對著女服務員微微一笑,似乎剛才的一幕沒有發生一般,笑著說:“好,那我進去了。”

背過身去,眸光陰鷙,顧初年嘴角一抹狠絕。

窗外與還在下,大街上兩個女人踉踉蹌蹌地冒著雨,一輛車開過,濺了她們一身水,毫不狼狽。

安景旭眸光一沉,蹙了蹙眉頭,便站起身,走出店裏。

身後的女服務員不明所以:“誒,誒,安先生。”片刻就沒了準新郎的身影,抓抓頭困頓不已,“怎麼就這樣走了,這準新娘還沒有出來呢。”

看看試衣間,女服務員糾結了,這下怎麼辦,不僅做不成生意,這準新娘一個破碎的心怎麼辦啊?

誒,一籌莫展……

外麵密密的雨下得不疾不徐,被髒水澆了一身的兩個狼狽的女人也不跑了,反正都濕了。

黎墨淡紫色的套裝濕答答地貼在身上,短發還滴著水,完全美沒型了,擦了一把雨水,抱怨:“那個殺千刀的司機,別讓我在遇上他,我一定紮破他的輪胎。”

這一身狼狽,走在雨裏,順便罵街,確實有些怪異。

顧初夏也好不到哪裏去,衣服都濕了,長長的頭發全是雨水,幸好穿得多,不用擔心會走光,耳根子都被某個女人說軟了,有氣無力地說:“算了,你都咒了一路了。早知道還不如等,看看我們這樣子,貨真價實的落湯雞。”

黎墨嫉妒憤慨地剜了顧初夏一眼:“還不是你出的餿主意,不僅沒有車,還濺了我一身髒水。”看了看自己一身髒汙,黎墨扼腕,“我的裙子,還是進口貨呢,我才穿了兩次。”

顧初夏想笑,黎墨那身裙子確實看著價格不菲啊,她一點也不愧疚,反將一軍:“誰讓你挑了這麼個天氣,而且車偏偏這個時候拿去保養。”

黎墨認命地耷拉著腦袋:“好吧,我承認我很衰。”雨水落在眼睛上,她使勁擦了擦,眼妝算是全毀了,悲催的苦歎,“誰來救救我們兩個落難的女人啊。”

呲——

話音才落,突然一輛銀色轎車好似從天而降一般停在兩傻愣的女人麵前。

車窗打開,一張俊美非凡的臉,兩個十分幹脆霸道的字:“上車。”

顧初夏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真是陰魂不散啊,這樣都能偶遇,還是在她這麼狼狽的情況下,要不要這麼狗血。

黎墨看了車好長一段時間,用那種餓狼看到食物的眼神,久久才看車裏的人,繼而又打量顧初夏,深意地說:“顧初夏,居然靈驗了,救星啊。”

居然是舊愛……瞅了瞅車裏的帥哥:這兩人八成餘情未了,有戲。

顧初夏訕訕一笑,十分敷衍假意:“真不巧。”站著不動,而且沒有要動的意思。

安景旭的臉色寒烈了幾分,跟著初冬的雨滴一般,眼神刺骨,語氣強硬,不由分說的命令:“上車,別讓我再說一遍。”

顧初夏一身狼狽,安景旭心裏又惱又無奈,這個女人總有本事把自己弄成這般樣子。

顧初夏還是不動,十分不想上去,打了好幾個冷顫,但是理智牢牢鎖著她的雙腳。

車裏的安景旭眼神漸進冰冷淩厲,一邊的黎墨覺得空氣有冷了幾分,兩人這麼對峙著,實在不是辦法,一把推搡著顧初夏:“顧初夏趕緊上去,這些資料你可要保護好,別弄濕了。”開車門,將顧初夏推進去,將資料放到顧初夏懷裏,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笑嘻嘻地對顧初夏說,“不用擔心我,我就不去打擾你們了。”然後十分大方的關上車門,又十分識趣地轉身冒著雨,滴答滴答地跑遠了。

顧初夏完全錯愕,就這樣傻愣愣地給黎墨買了,手裏還捧著黎墨的寶貝資料。

安景旭嘴角牽起一個淺淺的笑,便開動車。

那邊,跑了好一陣距離,黎墨對著車裏喊:“顧初夏看我多夠意思,這機會千載難逢啊。一定要將人搶回來。”然後轉身繼續跑,帶著那般詭異賊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