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的時候,顧初夏又開始念叨了,這幾日她是怨聲不斷啊。
顧初夏一邊往嘴裏送粥,一邊口齒不清地抱怨:“這醫院的夥食真是沒法說,奕然你去向你們院長說說吧。”似乎看某人的樣子,吃的還是很香的,也不知道托了誰的福,這養傷不禁沒瘦下去,還麵色紅潤。
程奕然自顧忙活著手裏的病例,沒有抬頭,應了一句:“很合理。”
顧初夏吸了一口,架勢似乎很是可口:“每天都是粥。”抬起頭,不斷幻想,“我想吃蘇記的蓮蓉蛋撻。”咂巴了幾下嘴唇,腦子裏閃過蘇記的蓮蓉蛋撻,嘴裏口水泛濫。
也虧得從不挑食的顧初夏會想念吃食,自她受傷可以吃東西之後餐餐是粥,頓頓重複,趙顧墨也不知道被程奕然關灌了什麼迷湯,根本也不給顧初夏開開小灶,顧初夏叫苦連天啊。
程奕然抬頭,無奈地搖搖頭:“你還在養傷,不能吃高熱量的東西。”
顧初夏軟磨硬泡:“一點點沒有關係的,我已經快好了。”以前這招對程奕然很有效的。
隻是這次,破產!
程奕然絲毫不以為意,十分堅決:“小夏,這傷口要是不養好的話以後會很麻煩的。”
顧初夏癟癟嘴,不滿道:“我發現你變囉嗦了。”
尤其是這陣子顧初夏養傷期間,更是誇張,一天不知道來念叨多少次,大到睡眠換藥,小到吃飯喝水,每一件他不親力親為的,而且還附帶一連串的專業醫學用語。
那邊在查看的護士曉靜上前打趣道:“程醫生可不是對誰都囉嗦呢。”衝著顧初夏曖昧不清地擠擠眼,“程醫生以前可是醫院裏最沉默寡言的人了,隻是對某一個人而已。”
曉靜大護士充分用眼神表示了這某一個人的存在。
顧初夏有些尷尬,畢竟程奕然還在場,她也不是白癡,自然知道程奕然的心思,但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忘記了就是忘記了,她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也不喜歡藕斷絲連,但是程奕然這樣對她好,卻從來沒有任何出線的行為,顧初夏有些錯愕。
程奕然也看到了顧初夏有些抗拒的神情,心頭不免有些失落,開口道:“曉靜,108的病人還沒有量體溫。”
曉靜不知道這中間的不為人知,笑得越發詭異,睜著一雙黑葡萄一般的眼珠看著程奕然:“程醫生,你忘了,108的病人早就出院了。”自顧笑得十分燦爛,給程奕然拋去一個‘我懂’的眼神,取笑說,“明白了,我們程大醫生這幾天都魂不守舍的。”
顧初夏真是說話也不是,沉默也不是,一時不知道怎麼辦,這個小護士似乎對於亂點鴛鴦譜這檔子的事尤其感興趣。
正好,某人來的很是時候,顧初夏第一次覺得趙顧墨這樣順眼,笑眯眯地說:“趙顧墨來了。”
那邊拿著點滴瓶的曉靜險些點滴瓶脫手,等著顧初夏說:“你別嚇我。”
話音才落,門口就傳來一個辨別度十分高的醇厚嗓音:“小夏。”
一聲小夏,曉靜護士傻眼幾秒鍾之後,便抱頭鼠竄了。連藥瓶子都沒有帶走。
程奕然笑著走出去了,趙顧墨一陣困頓,看著門口那個隻來得及看見影子的護士鬱悶地問:“剛才那個護士怎麼看到我就跑了,我長得這麼可怕?”
趙顧墨一度懷疑自己的男人魅力下降了,以至於現在連小護士看到了自己也這樣落荒而逃,實在是無顏見人啊。
顧初夏笑著說:“那天晚上你不是把她罵哭了嗎?”
趙顧墨想了想,似乎有那麼個愛哭的小護士:“原來是那個小護士啊,那天晚上著急,沒看清楚是誰。”
自從那天某人衝冠一怒,對著可憐無辜的小護士曉靜一頓劈頭蓋臉之後,趙顧墨在曉靜心裏就落了個凶神惡煞的印象,隻要趙顧墨一出現,身為顧初夏的專人看護曉靜立馬就閃人,那速度……
趙顧墨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該拾回以前的紳士麵貌,反正自從認識顧初夏之後,他的紳士就被喂狗了。
從病房裏一路逃竄的曉靜護士低著頭,跑得那叫一個快,出門才沒多久,就撞人了。
曉靜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心裏腹誹那個長的妖孽的男人,都是她,害她這樣狼狽。
那人沒有反應,曉靜抬頭,就瞟了一眼。
好帥氣的男人,好強大的氣場,好冷的氣勢啊,隻一眼曉靜就低頭不敢再看了,低聲,紅著臉再說了一句:“對不起。”
那人還是沒有反應,曉靜忍不住好奇再去看,發現那個帥得人神共憤的男人根本沒有看自家,順著他的視線,曉靜望過去,那不是夏小姐的病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