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旭懶得和某個癡纏的女人說這沒有‘任何意義的賭局’,十分冷靜地看著會所裏的一舉一動。

顧初夏也是一陣愕然,從來沒見過這樣大的陣勢,這藍烈居然還來這一招:千呼萬喚,萬人簇擁,出場架勢那叫一個轟轟烈烈啊,幾十個黑衣男人圍著護著,和那古代的土皇帝差不多。

顧初夏瞪大著眼,隻是好奇稀罕,許多賓客看到這樣的陣勢早就嚇得麵露慘色了,安景旭卻隻是冷眼看著藍烈這一舉聲勢浩大。對著一個倒酒的侍應打了個眼色,那人便點頭,神不知鬼不覺一般從後麵繞過去,幾番折騰之後……

沒人發現,會場少了一個美人,自然是顧初年美人。

顧初夏隻顧著看戲,也沒注意到那些不動聲色,看著連續進來的黑衣男人,到現在都沒見著藍烈那老男人,八成是留著自己壓軸。倒是有幾個熟麵孔,尤其是走在前麵,那個顧初夏看著有點狐假虎威的男人,湊到安景旭耳根子前,說:“那個男人我認識,藍烈的手下,叫什麼成哥。”

這張不說化成灰也認得,但是就算整容了顧初夏都要有把握認出來,因為與顧初夏惡緣不淺啊,當初她去鳳舞‘采新聞’就是這人帶頭把她逮了,給她困了繩子,最重要的一點,對她下毒未遂,這樣的深仇大恨曆曆在目,顧初夏又怎敢忘記呢?雖不說能報仇雪恨,但是也能用眼神好好‘問候’一番。

安景旭回頭睃了顧初夏一眼,那廝正惡狠狠地盯著某個男人,安景旭真是很頭疼,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能安寧一點,一介弱質女流居然還這樣不知死活地懂歪腦筋。

安景旭,忘了,顧初夏怎麼是一介弱質女流呢?她要弱質便沒有那個女人堪當強悍那個字眼了。

安景旭心裏尋思,思忖一番,沉沉嗓音:“良成,待會記住,離他近點。”

有良成,這個女人應該不會有事……真是讓人擔心的女人。安景旭還是有些隱隱不安,更血腥,更恐怖的場景他見了很多,但是第一次這樣不安,看了看身後的女人,眉頭緊蹙,他現在就有些後悔了,如果送走的不是顧初年而是她的話……

這個認知亂了安景旭的心智。

顧初夏自然是不知道此刻安景旭心裏的百轉千回,也不知道安景旭的如意算盤,隻是怔怔看著那個叫良成的男人,腦中便想起鳳舞那些恩怨糾葛,頓時心驚肉跳的,指著安景旭的鼻子便是一陣義正言辭,義憤填膺的控訴:“你好狠的心啊,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要把我往死路上推啊,那可是敵軍,那個良成曾經還要給我下藥呢,此人陰狠毒辣,你居然讓我靠近他,安得什麼心啊。”顧初夏越發忿忿不平,惡狠狠地盯著某個‘心腸惡毒,手段狠辣’的家夥。

安景旭就知道顧初夏會是這個表情,也不多說廢話,俯在她耳邊輕聲而語:“他是——”話還沒有說完,藍烈便在一群黑衣男人之間走來,安景旭吞回所有解釋,暗暗說了一句,“來的真快。”

顧初夏也瞅過去,果然看到藍烈那張讓顧初夏渾身不舒服的臉,這人曾經扇過顧初夏耳根子,顧初夏一直記著呢,越發覺得這個老男人麵目可憎,出個場還弄這麼大排場,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黑幫老大似的,學學人家安景旭,同樣混黑道的,看看人家一身優雅,一臉妖孽,端的是衣冠楚楚,真是沒腦。

顧初夏又將視線從良成身上改瞪到藍烈身上。

安景旭有些無語了,這個女人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天不怕地不怕不知死活,擔驚受怕的人一直是他自己。他無奈,一把抓過顧初夏的手,再一次慎重吩咐:“沒時間和你解釋,等會盡量待在良成身邊,他會護你。”

顧初夏一臉不解,看看安景旭,再看看那個不怎麼讓她舒服的良成,可是安景旭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那邊藍烈已經走過來,顧初夏便乖乖什麼也不說了,老老實實看著,這個時候沉默是最安全的做法。

大理石鋪的地板蹬蹬地響著,藍烈拄著拐杖不疾不徐地走過來,笑得深意不明,毛骨悚然,偏偏還不忘客套:“安總裁好久不見啊。”

眾人都是豎起了耳朵聽著,大氣也不敢喘一個,這其間不少認識藍烈的商人,這藍烈是什麼人大抵知道,心裏有數這次絕對不是小打小鬧,這有數便越發心慌了,有些膽小的已經縮到角落裏,顫顫發抖去了。暗自想著怎麼這麼倒黴,參加一個慶典,本想撈點什麼利益,卻碰上這樣的事,這攙和進去了不死也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