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說瞎話,這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藏到雲裏了,哪裏有蹤影,何來的月色真好,春宵一刻……免不得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某人看了幾眼自己的‘傑作’,笑著功成身退了,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這一番,確實是苦心啊,隻是當心一報還一報……某人還是不要太洋洋得意,樂極是會生悲的。

安景旭一身黑色正裝,在月亮的清輝下越發顯得俊朗,眸光清泠,映入一個淡藍色的身影,頓時一驚,看著不遠處桌上的迷迷糊糊的顧初夏,驚呼:“怎麼是你。”

安景旭蹙眉,不知道秦隨風那個家夥搞了什麼鬼。安景旭走過去,見顧初夏趴在桌上一動不動,便伸手戳了戳她:“顧初夏。”

半響,顧初夏才有一點反應,緩緩抬起頭,閉著眼,哼哼了幾句又趴下去了。

安景旭眼見顧初夏雙頰緋紅,目光迷蒙,便覺得這個女人奇怪的很,連著喊了幾句:“顧初夏,顧初夏。”

悠悠地,她抬頭,晃蕩著腦袋,月牙的眼睛開了一條縫,咕噥道:“嗯?你叫我?”她似乎努力睜大眼看眼前的人,凝著眉頭看了好幾眼,便又垂下眼瞼。

安景旭當下明白這秦隨風搞了什麼鬼。做到顧初夏身邊,撫著她的肩,晃了幾下,蹙眉:“你喝了多少?一身的酒氣的,你這個女人,真是不讓人省心。”

顧初夏被晃得更暈了,腦袋一搖一晃,雙手也不老實,去推安景旭的手,嘴裏嘟囔:“你是誰啊?”

安景旭眼眸一沉,似染了墨的池子,黑得深沉,明明隱忍地怒氣,嘴角卻笑:“你說我是誰?你這個蠢女人要是認不出來,我要你好看。”

安景旭抓著顧初夏的手,以免她亂動,惡狠狠地盯著某人,神智混亂的女人,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鼻尖充斥著濃濃的酒味,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喝了多少酒,怎麼這麼白癡,沒有酒量還喝?真是不省心。

心裏雖這麼想著,手上動作卻先於思想,自然地攬過顧初夏,讓她的重量都倚在自己身上。

安景旭懷裏醉醺醺的顧初夏卻不老實,扭來扭去的,抬著晃動的腦袋看安景旭,幾分傻氣地笑:“我不蠢,我才不蠢,所以連高深莫測的安景旭我都可以讓他應許我三件事。”說罷,自顧笑起來,心情似乎眉飛色舞,“哦,對了,我還有三件事呢,要怎麼用呢?他會答應我嗎?不管我提出什麼要求。”

顧初夏蒙了一層水汽的眼珠看著安景旭,不隻怎的,安景旭沒有辦法說不,便有些無奈地回答:“會的,不管什麼要求。”這才突然想起來,顧初夏那三件事一件也沒有用,不知道她到底在尋思什麼?怔怔看著懷裏的女人,卻發現顧初夏居然也有這樣嬌俏的模樣。安景旭不由得看癡了。

顧初夏一蹙眉,忽而語調淒楚,看著安景旭的眼,月牙狀的眸子蓄滿了水珠:“那我要他不許喜歡顧初年,他會不會答應呢?”

是真醉了吧,竟這樣放縱自己,要是清醒了,大概顧初夏又要懊惱自己了。

隻是今日醉了,就讓她徹底醉一次,徹底放縱一次。

安景旭對顧初夏的醉話卻一時啞口無言,不知道如何回答,隻是看著她,看著她那雙似曾相似的眸子:為何那麼像,顧初年不像,為何她會那樣像……

懷裏的顧初夏見安景旭不回答,便不安分了,扭動這身子,語氣裏都是哭腔:“會不會?你怎麼不回答了,安景旭不答應我嗎?那我怎麼辦?我怎麼辦?我已經沒有辦法了,安景旭,求你不要喜歡顧初年,我討厭她,很討厭她。”說著說著,她眸中便陰翳了,溫潤的淚滴像珠簾一般,落下。

不是醉了嗎?醉了怎麼還會這樣疼呢?

看著顧初夏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安景旭哭笑不得,也沒當真,隻當她說胡話,拍了拍顧初夏的肩,撫慰道:“我知道。”眸光遲疑片刻,又說:“除了不要喜歡顧初年,還有兩件事呢?”

這到底是酒後吐真言,還是酒後胡話,安景旭辨別不了,真真假假如顧初夏,即便是醉了,還是會真真假假。

顧初夏突然又不哭了,醉酒的人似乎就是如此,變化的很快,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幹脆地說了三個字:“離開她。”說完,正看著安景旭的那雙月牙眼睛又朦朦朧朧,梨花帶雨花一枝的模樣,抽噎著說,“還有,喜歡小夏,不然她就沒有人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