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口不擇言(2 / 2)

都說畫骨畫皮難畫心,安景旭的心顧初年越來越無從下筆了。

安景旭沒有看著顧初年的眼,聲音有些飄渺,似乎抓不清情緒:“初初,你進演藝圈三年了吧。”

顧初年癡癡看著安景旭:“嗯,我十八歲就開始演戲了,開始爸爸不同意,但是我從小就喜歡,演繹老師都說我有天分。”

她真的是天生的戲子呢?所以這些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才可以如此信手拈來。

安景旭嘴角微扯,似笑非笑,轉頭看著顧初年的眼睛:“怪不得,演得那麼逼真,連我都差點以為是真的了。”

剛才那一刻,閃光燈前收放自如的她,安景旭覺得陌生,幾分像顧初夏,卻不是顧初夏,總之不像顧初年,連他也騙過了,何況那些身外記者。

安景旭眼裏的清光,漸進變冷,顧初年覺得有種無處遁尋的慌亂,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安景旭的手,安景旭站起,顧初年手裏一空,起身,走到安景旭背後:“你怎麼這麼說?你怎麼了嗎?是有什麼事嗎?”顧初年問得小心翼翼,精致妝容也掩不住她的慌亂害怕,大概也知道安景旭能讓那般驕傲的顧初年這樣患得患失吧。

安景旭隻是冷笑,又似乎漫不經心:“你代替顧初夏給記者的回答,滴水不漏,連我都信以為真了。”

他以為這次為偽裝隻是為了他,沒想到萬般籌劃,他也不過是戲子,被利用了透徹。突然想起了顧初夏的話:你真的了解顧初年嗎?不覺得她不像她嗎?這一刻,安景旭沒有辦法否認顧初夏的話。

顧初年上前,從背後環住安景旭,貼著他的背,聲音裏全是驚慌錯亂:“你生氣了嗎?景旭如果不喜歡我扮成顧初夏的話,那我以後不扮便是。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利用你的身份來幫爸爸辯白,但是我沒有辦法,爸爸的事情我不能不管,隻是最好的辦法,你可以不高興,可以怪我,但是不要疏遠我,不要這樣讓我抓不住。”她緊緊環著他,明明他就在眼前,靠得這樣近,顧初年卻還是覺得抓不住。

安景旭想顧初年手裏的流沙,她越是用力,卻越是覺得無力了。她很害怕。

安景旭覆著她的手,轉過身來,微微俯身,對著她的眼睛:“初初。”握緊她的肩膀,“你不像你了。”

不像十年前的你……這句話,安景旭早就在心裏確定了,卻始終為未說過。

顧初年眸光漸進零散,臉上慌亂,心裏更是不能呼吸:不像?如何能像,本來就不是她……

我握著安景旭涼涼的手,手心卻有些許冷汗,她搖頭:“我始終是我,不要看不清,也不要害怕去看。景旭,不管如何,將你心裏的想法都告訴我,我害怕,我看不清你的心。到底要怎麼樣才像我,你喜歡怎樣的我,我都可以,不要講那樣讓我害怕的話好不好。”

顧初年幾乎祈求的語氣,沒有一點平時的傲氣,在安景旭麵前她不過是一個愛得窮途末路的女人,丟了所有,沒有多餘去計較那個叫做尊嚴的東西,用上所有力氣來抓住一個人她都覺得無力。

當你真愛上一個人,便會這樣,害怕著自己不夠好,不能足夠讓他喜歡,就算是麵目全非也願意為了一個人,甚至他的一句話而改變。

她那樣緊張地握著他的的手,有些許的顫抖,想是真的無力害怕了吧。

安景旭縮回手,反牽著她,一手摟著她的肩,他似乎從頭到尾都不曾淩亂過:“那你心裏的話都告訴我了嗎?顧初年,我不喜歡被人隱瞞。”

想知道的很多,十年前,七年前,她,顧初夏,顧家,他都想知道。

有時候其實清清楚楚不如不清不楚,安景旭想知道是因為什麼?顧初年慢慢肯定不是為了自己,難道是為了……她的心抽搐一般的疼痛。

而且,他居然喚她顧初年,隻有安景旭生氣與失望地時候才會這樣喊她的,又是為了顧初夏嗎?她不可抑製地慌亂,唇角輕顫:“你叫我顧初年……是不是顧初夏對你說了什麼?是不是她說了七年前的事?你信了她嗎?你怎麼能信了她?顧初夏她為了報複我,什麼都說得出口的,景旭——”顧初年有些口不擇言,甚至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一雙月牙狀的眸子睜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