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夏有些昏昏欲睡,久久有回了一句:“我沒有地方可去。”
安景旭咬牙:“白癡。”嘴上這樣罵著,心裏卻像突然被什麼碾過一樣。這個女人不是很聰明嗎?怎麼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顧初夏這種傻等的行為被安景旭歸類為生活不能自理。
顧初夏抱著抱枕,睜開眼,清醒了些許,養回了點精力,有力氣頂嘴了:“我哪裏白癡,今天如果不是我,你和顧初年能脫得了身?”
顧初夏心裏本就抱怨,今天還不是托了這些人的福,累成這樣,居然還幸災樂禍。顧初夏心裏來火。
安景旭睃著顧初夏手裏黑熊抱枕,似乎當做了某人一樣,沒好氣地丟了一句:“自作聰明。”
這黑熊是顧初夏的所有物,顧初夏有個習慣,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但是抱枕卻一定要放在沙發觸手可及的地方,安景旭卻極為討厭這毛茸茸的東西,幾度因為這個抱枕與顧初夏僵持,如今,安景旭越看越覺得這個抱枕真是像極了它那個自作聰明的主人,讓人討厭的很。心裏想著總有一天,要把這黑不溜秋的熊給扔出這裏。
不理會某人對自己親愛抱枕的眼神攻擊,顧初夏自顧抱著抱枕,十分不謙虛地說:“趙顧墨說我很聰明。”
顧初夏也自認為自己有些頭腦,不然怎麼和顧家那對父女鬥,雖然安景旭城府深,心思沉,也不用這樣貶低自己吧。
顧初夏不知道她一句話又踩到某人的地雷了,說什麼不好,偏偏要提到趙顧墨,大概她還不懂何時趙顧墨已經成了安景旭的禁忌了。
安景旭一張俊臉沉澱地風霜,陰陽怪氣地諷刺:“你和趙顧墨很熟?熟到違背我們之間的約定?”他懶懶坐到顧初夏對麵的沙發,冷言冷語地提醒:“我記得當初我們說好,這場遊戲不能讓第三者知道,現在趙顧墨肯定什麼都知道了。”
安景旭想是不是顧初夏有什麼他自己不知道的,譬如什麼時候和趙顧墨這樣熟識了?什麼時候趙顧墨開始插手他與顧初夏之間的事了?那個無關緊要的人顧初夏居然把他們之間的協議說給他聽,那個女人不是最愛防備人嗎?怎麼就不防備趙顧墨?難道他對她有什麼特殊之處?越想安景旭的腦中越是一團亂,便越發忿恨咬牙地盯著顧初夏。
顧初夏不溫不火,漫不經心地說:“不算我違約,我沒有告訴他,是他自己猜出來的。”
顧初夏倒是說得無關緊要,這番說辭安景旭卻隻當是推脫致辭,沒有全信了。
安景旭陰森森地嘲弄:“就會惹麻煩,藍烈,顧誌誠,趙顧墨,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安景旭覺得這顧初夏就是來折磨自己的,每次都惹了麻煩一堆,讓自己氣也不是,怒也不是,還得為某人擔驚受怕。
顧初夏不以為然,覺得安景旭沒事找事,語氣冰冷:“這好像是私事,合約裏也好像說過不得幹涉對方的私事。”
既然安景旭會搬出合約,顧初夏自然也會。
安景旭立馬接了話,想也沒想就說:“可是你讓我不省心了,這就不算你一個人的私事。”
不省心……說完安景旭便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回想似乎顧初夏確實總讓自己不省心,惹麻煩不說,既然還惹了桃花,還是那朵最不好打發的爛桃花。
顧初夏氣惱,覺得安景旭越說越是離譜,睡意全無,丟了抱枕坐直了與某人對視,狠狠地用眼神睃回去:“怎麼讓你不省心了,藍烈的事不是正好順了你開始的安排,顧誌誠就不用你勞心,你和趙顧墨八竿子打不到一塊,怎麼讓你不省心了?管好你的顧初年就好了,我的事不牢你費心。”
“你——”安景旭氣結,說不過某人的伶牙俐齒。
顧初夏倔強的小臉揚得很高,一副正氣泠然的模樣,看了著實來氣。
安景旭覺得顧初夏這張牙舞爪,牙尖嘴利的樣子很像那隻該死的黑熊。恨得牙癢癢。
顧初夏也不知道她一向能忍耐,生氣也好,高興也好,從來不會表現在臉上,可是發現最近對著安景旭越來越不能忍住了,真不知道怎麼回事。斂了斂表情,窩回沙發裏,抱著抱枕,到了一句:“莫名其妙。”便不說話了,自顧合著眼睡覺。
安景旭還想說什麼,看著顧初夏因為疲倦蒼白的小臉,卻生生卡在了喉間,站在遠處,走也不是,說也不是,一時怔愣地看著顧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