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1 / 2)

崔旻也懶得理會他,將八枚銅錢收到了錢袋子裏,隨手撥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羅盤,隻看了一眼羅盤,便麵色如常的隨著廖知府走出了房間。經過戰戰兢兢的廖知府邊上時,崔旻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他小聲說了句:“保重,命裏無時,切莫強求,否則,險矣。”

廖知府呆呆的瞧著走在自己前方的崔旻,訥訥的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莫賦滿了酒杯,另一隻手覆在一個紅色的香囊袋子上,香囊很好看,上頭的針腳幹淨的很,繡的又即是精美,隻是多了些年歲,香囊袋子的豔紅色褪色,成了暗紅色。

崔旻走過去坐到莫賦的對麵,瞧了那個香囊一眼,沒做聲,拿過一個空的酒杯,低著頭把玩。莫賦見崔旻一副你不說話我便悶著的模樣,不由得輕笑出聲:“崔真人想要喝一杯嗎?”

崔旻搖頭,道:“我不喝酒的。”

“不是不會喝而是不喝,看來,崔真人酒量必然也是過人。”莫賦笑著,給崔旻倒了一杯清茶。

崔旻接過,抿了一口,淡淡的回道:“十王爺憑著我的一言斷定我酒量過人,著實不可取。”

莫賦點了點頭,道:“崔真人說的是。是莫賦武斷了。”

崔旻不答,心裏琢磨著:這十王爺玩的是什麼花樣?總不是真的來找自己賞月的吧!那麼要不是這人瘋了,便是他傻了。剛剛出門的時候羅盤上的卦象分明是“無事生非”,這卦象可大可小,想來十王爺也不是什麼瘋狂的人,那麼他必然是無事。

“崔真人還要在這桐花縣呆多久?”

崔旻低頭,暗暗挑眉:他這是什麼意思?但出口卻是:“十王爺不想在桐花縣看到我,我今晚便可以離開。”

“嗬嗬。”莫賦笑道,“我並非這個意思,崔真人若願意,在這桐花縣住下來我也不會有任何意見的。隻是,我不解的是,崔真人似乎對這桐花縣的幾個案子很是在意,道家不是講究無為而治,隨緣隨性嗎?那麼崔真人是否過於執著了?”

崔旻道:“既然是隨緣隨性,我遇著了,覺著有意思想探究那麼便留下探究,至於無為而治,那是道家對於上位者的建議,我非上位者,那麼隨緣隨性便好。”頓了下,他又說,“十王爺這話是警告我不要多管閑事嗎?”

“非也。”莫賦道,“我也隻是途經桐花縣而已,若非仰慕崔真人許久,也不會在這裏逗留這麼長時間。”

崔旻看了一眼莫賦,道:“十王爺,我說過我不算天下,大央朝這麼多算師,你另尋他人吧!”

“你可以不算天下,我隻是要你幫著我,留在我身邊為我謀劃而已。”莫賦摸了摸手中的香囊,溫聲道。

“十王爺手底下謀士眾多……”

“你不肯便罷了,我們不說這些,我是請你來飲酒賞月的。”莫賦又為崔旻倒了一杯清茶,舉杯,“崔真人以茶代酒敬我一杯如何?”

崔旻舉杯,與莫賦的酒杯相碰,飲下,隨後起身,道:“茶也喝了,月也看了,我要回去了。”

莫賦沒攔他,他抬腳便走,走了沒幾步,身後傳來莫賦的溫溫的聲音:“江湖武林,戰亂廝殺,人命本就如草芥,何必要因著一個命案這般拚命?”

崔旻冷聲道:“江湖武林,俠義為上,為了一個義或者一個利字死於其他江湖人士的刀劍之下是他們所選擇的命途;戰亂廝殺,保家衛國,為了一個忠字或者衣錦還鄉,拚出命去,死於敵人的長矛之下也是他們所選的命途。然,鄉鎮之中,平民百姓,死於非命,這並非他們所選的命途,尋出凶手,沉冤得雪,官府辦不得,我卻也是看不得。”說完,抬腳便走,再不理莫賦。

莫賦抿了一口酒,自嘲的笑笑,道:“命途?這個崔真人,他可知道,平民百姓之所以會死於非命,也是他們所選的,若非貪念,他們也不會死的……這人真是……嗬!”莫賦沒說下去,抬頭看了一眼尖尖的月牙,隻覺得心內暢快非常,卻尋不出緣由。

砰!

崔旻發泄一般的用腳踹開房門,隨後站在門口,麵色不霽:“你怎麼會在我房裏?”

望笙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一疊厚厚的書冊,道:“晚上去了趟官府的庫房轉了一圈,順回了這些東西,你幾天沒有浮屍案的消息了,我怕你憋著難受,打算今晚跟你探討一下。沒想到……”說到這裏他頓了頓,隨後又接下去,道,“你跟那個莫賦聊得挺開心的。”

“你哪隻眼睛瞧著我們聊得愉快了?”崔旻氣呼呼的踹上門,重重的的坐下來,滿肚子火氣的說,“那人明裏溫潤如玉,暗裏那分明就是滿腹詭計的修羅!真是王八蛋!還說什麼無為!我呸!想叫我不管這事,門都沒有!我崔旻最討厭別人對我明裏一套暗裏一套了!他怎麼不說他派人抓我的事兒?我就算能算天下也不給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