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怪手蒙麵劍客在洛陽城裏傳的沸沸揚揚,人們畏懼和恐慌的同時,也在猜測和四下打聽此人的來曆,可是江湖中卻始終無一人知曉。
唐來樓這幾日生意凋零,死過人的地方即使曾經再繁華,也會慢慢凋零,恐怖也算是上天賜予亡魂寧靜的難得機會。
追影五殺的屍體還那樣靜靜的躺在那裏,脖子上的劍痕已經凝固幹涸,地上的血跡也漸漸變的暗紅,血腥味還在卻已寥寥無幾。
那日與唐妝對坐飲茶稱兄道弟的那人,站在五人屍體旁靜靜的凝望著,他眼神中帶著不解和疑惑,當望見五人脖子上整齊一致的劍痕時,他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麵露恐懼為難之色。
這時,二樓響起了腳步聲,唐妝慢慢的走下樓來。
望著一籌莫展的那人問道:“追影兄,可否看出什麼端倪?”
原來此人便是漸漸赫赫有名的殺手頭目追影無風,傳說此人武功高強、精通十八般兵器,他想殺的人即便遠在天涯也等於身處閻羅殿,其麾下追影十殺也深得起真傳狠毒、無情、貪婪,他們的共同特點就是嗜錢如命,所以甘心折服唐妝麾下為其賣命。
追影無風抬起頭望著唐妝,皺起眉頭說道:“此人出手極快,幾乎是在一劍之下同時擊斃了五殺,五殺脖子處致命的劍痕整齊一致左高右低,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此人一定是左手使劍。”
唐妝回憶起那日的情形,連忙點了點頭道:“不錯,此人正是左手使劍。”
追影無風搖了搖頭說道:“江湖中右手使劍名家我倒是都知曉,左手使劍的高手也不過寥寥數人,這些人的劍術雖說出類撥萃,但能夠一劍殺死五殺之人卻是少有,天下幾乎是沒有人可以做到。”
接著二人均陷入了沉思,靜靜望著地上屍體一言不發。
唐妝的目光落在了那些紙屑之上,他低聲問道:“追影兄,那是什麼?”
追影無風回答道:“我已經問過店小二和客棧老板,他們說這是那名劍客故意留下的。”
說罷,追影無風撿起些許紙屑遞到唐妝手中。
紙屑上的字跡很是模糊,再加上染了血跡便更難看清,看了很久很久唐妝總算還是知道了上麵寫的什麼,扔掉手中的紙屑他再次陷入了沉思。這與方才的沉思有些不一樣,方才是一無所知的迷茫,而現在是一知半解的疑惑。
追影無風立即問道:“賢弟是否發現了什麼?”
唐妝抬起頭指著地上的紙屑說道:“你知道這些紙屑上寫著什麼嗎?全是一些不明其意的佛經。”
追影無風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正是佛經,有什麼不對嗎?”
唐妝笑了笑說道:“如果是他來了,那麼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追影無風趕緊問道:“賢弟所謂的他是?”
唐妝喃喃自語道:“宋乾宋大俠,為什麼我當時沒有認出來?”
追影無風疑惑的問道:“賢弟為何如此確定?”
唐妝笑了笑說道:“我與宋乾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曾經我們也是心心相惜的知己,他深知我、我也深知他,他信仰佛陀隨身都是帶著一本佛經,沒事就一個人研究那些難懂的字符,如今他來了一定是為尋仇而來。”
聽著唐妝的訴說,追影無風也在一旁仔細的分析,他始終覺得哪裏有絲不對,事實應該不像唐妝說的那般。
想了很久,追影無風搖了搖頭說道:“不對!不對!此人並非宋乾,宋乾雖然武功蓋世卻還未能達到如此地步。唐賢弟不妨仔細想一想,如果宋乾能夠一劍殺死五殺、為何會在無意集對你手下留情?如果他真是深諳佛道之人又為何撕碎佛經?他殺你又有何必要蒙麵?”
追影無風這番反問也說到唐妝心裏,他仔細回想著那日的情形,仔細的打量蒙麵劍客的每一個細節。
唐妝喃喃自語道:“眼睛不太像,身形也不太像,手也不太像,聲音則是更不像了。”
突然唐妝大叫道:“不是他,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追影無風問道:“你又為何如此確定不是他?”
此時此刻唐妝腦海裏全是那隻如枯藤老皮的索命左手,此時此刻想起那隻手依然心有餘悸,他顫顫巍巍的說道:“那是一隻魔鬼的左手,像是在罪惡與憤怒深淵裏浸泡千年的左手,它令人作惡、令人恐懼、令人絕望。”
望著唐妝恐懼的神情,再細想方才唐妝那番形象誇張的描述,追影無風的腦海之中也能大概勾勒出當時的那個情形。
望了望地上的屍體,再望望門外天空的藍天白雲,追風無風喃喃自語道:“佛經、怪手、劍客,看來這個江湖又有故事了!”
一番推測、一番講述,將蒙麵怪手劍客再次推上了一個謎團,恐怖和絕望的氣氛終日困擾著唐妝,縱然腰纏萬貫、富可敵國,如今卻再難活得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