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雪花橋舊話(3 / 3)

突然,“哎呀”一聲,把二馿嚇的渾身汗毛都豎立了起來,兩腿發軟差點坐在地上。二馿心想這下可完了,便慢慢回過頭一瞅,這聲音出自竹席裏麵。二馿借著月光,看到一隻手在竹席外麵露著,此時他心想,要是有隻蛤蟆在叫也能給我作伴啊!可柳林裏靜的沒有任何聲音,隻有二馿“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二馿剛想“三十六計走為上”,可是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不聽使喚了。他隻覺得兩隻眼大了許多,看那竹席像是自己長了腿,離他越來越近,猛地一下立了起來。這下可把二馿提到嗓子眼的心,差點嚇得從嘴裏跳出來,他順手拿起扁擔打了過去。

那捆竹席發出“哎呀”一聲。二馿打著罵著,“歪門,那個龜孫王八蛋嚇唬老子。”

這時突然竹席裏露出一個腦袋。二馿借著月光一看,隻見那張臉,滿是鮮血,鼻子沒了,半截舌頭掛在嘴上,簡直沒個人樣。二馿頓時隻覺得,一股陰冷順著兩腿一直涼到心口,兩隻手一軟扁擔掉到地上,眼睛一黑撲通栽倒在地,給嚇死了。

話分兩路,那幾個打賭的菜農,在柳林出口已經等了多時。見高二馿還沒有出來,其中一個開了口:“歪門,二馿走的是條近路啊!怎麼還沒出來啊?”。“是啊!不會這小子早就過去了嗎?”“我瞧不會。二馿一向顯擺(誇口,說大話)他膽兒大。”“要不是出事了?”“不好,這小子這回可麻煩!”幾個說著聊著,來到柳林亂墳崗。

等找到二馿的菜擔子的時候,他們借著月光再一看,沒把他們嚇跑。二馿仰麵瞪著雙眼躺在地上,那一個被人綁著半露在竹席外麵,渾身都是血。

等到天亮,巡捕房來人後。說一人無傷嚇死;一人重傷沒死。這重傷之人,名叫李雨軒,是個琴師。祖籍江蘇,臨時在城北“雪花橋”附近租房住。

那這姓李的琴師,怎麼落得這番下場呢?說來話長,那李雨軒,原本也是書香門第,是獨子,從小學的琴棋書畫。後來父親經商被人騙了,從此家道中落。他十二歲那年,父親病故,母親留下他,又改了嫁。

他以後隨伯父四處漂泊,後來輾轉來到濟南。伯父精通音律,李雨軒又聰明好學,幾年下來,便唱得一口好琴書。而後,在濟南幾個書場戲院登台賣藝。因為他五官清秀,成熟瀟灑,引來不少太太小姐看他演出,自然收入不少。

這一年,有位姓賈的先生來聽琴書。看了幾場後,便到後台,拜會與他。見麵之後,說明來曆,說想高價聘請他去教琴,李雨軒借故給推掉了。誰知那人一連幾次來請,不是請他吃飯;就是請他去唱堂會;送禮獻花,讓李雨軒一時,不知說什麼好。最後,在半推半就中,便答應了此事。

一天,賈先生邀李雨軒到“百花村”飯莊吃飯。在席間,賈先生把隨行一名十七八歲的姑娘介紹給李雨軒,說是他的侄女,叫雲夢。李雨軒一聽這名字有些怪,但沒吱聲。

再一看,這姑娘生的楚楚動人,不說話時似待放花苞,水氣靈人;丹唇一動,皓齒一露,談吐之間,流入出溫柔大方,讓李雨軒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此時,一旁的賈先生在偷偷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暗自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