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噴出一口濃烈的火焰,周遭的樹木瞬間就被焚燒殆盡。但是,很快紅色的血雨中,地麵上又冒起一片片綠色的樹苗。紫色的鈴鐺響起,無數道閃電從空中劈下,雷擊之下,所有新長出的綠苗再次變成一堆灰燼。清空了一大片的林地。鳳凰上的金克文右手握掌虛抓,一把金色的長槍憑空出現在了右手之中。金克文挺槍劃過這清空的大片林地裏,唯一挺立著的那棵,無論火燒,雷擊都能夠屹立不倒的大樹,一絲白色的煙霧從中飄起。在這白色的煙霧裏,金克文依稀能夠聽到一聲死亡的慘叫。不過他的表情中並沒有絲毫喜悅之色,甚至眉頭皺得更深了些。因為這已是金克文擊殺的第十三道疑是胡一刀的法相之靈了。但到現在為止,他卻連真正胡一刀的影子都沒有摸到。
四周的怪樹從未停止過生長,早已過了遮天蔽日的程度。當怪樹將郢城附近裹得密不透風後,失去了光線,一切慢慢沒入黑暗之中。就算是金克文騎著鳳凰,也慢慢迷失了方向。一路上,都是同樣的怪樹,他隻能循著白起的氣息,一路殺去。但倒在他槍下、鈴鐺下、鳳凰下的,除了這些怪樹,隻有那些並非白起的靈魂。殺之不盡的樹妖,故布疑陣的靈魂,金克文意識到不妙,這包圍郢城的怪樹可能沒有他想象得那麼簡單,他很可能陷入了一個極為複雜的陣法中。這就顯露出門派出生和野路子的法師在底蘊上的差別。金克文雖然在法士層次也能算是略懂陣法,可他那麼點知識積累在法師層次根本不夠看。若是換成青城的夏商雨或是全真的孫晉道,都可以破掉這陣法,頂多費點手腳而已。
金克文駕馭著鳳凰嚐試這破空而去,顯然他終於發現天空才是他的主場。鳳凰畢竟是神獸血脈,而能駕馭鳳凰的金克文又豈是泛泛之輩。也不知他口裏喃喃念誦著什麼,不一會的功夫在金克文的頭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火球。鳳凰載著金克文在空中自上而下旋轉一周,火球像是被旋轉中的鳳凰的尾巴掃到,往上飛去,砸在頭頂上密密麻麻的枝葉上,瞬間點燃了金克文的整個頭頂。但這怪樹遠比金克文想象中要耐燒得多。火焰持續了很久,卻不見一棵怪樹被燒盡,甚至連天空的一絲光線都不曾透出,要不是巨大的熱力以及飛快消散的木屬元氣從上空傳來,金克文都忍不住懷疑頭頂上不停燃燒著的巨大一片,隻是個幻象。但不管怎麼說,金克文暫時是被困在這裏,而且連與胡一刀正麵交手的機會都不曾尋到。
相比金克文的不堪,城裏朝天閣的主人瞿白也遇到了麻煩。三隻奇獸中的青牛還擅長變化之術,身體變大了七、八倍不止,穩穩托住了朝天閣。而那飛馬開始繞著朝天閣不停的噴火,朝天閣雖有琉璃光遮擋,一時倒也無妨。不過這始終並非長久之計,琉璃光總會有擋不住的一天。這還不是瞿白所掌的朝天閣遇到的最**煩。最**煩來自於那隻能控水的四角白鹿。白鹿控水之力神奇無端,水就在朝天閣周圍五尺以內將朝天閣給包圍了起來,而且水漫金山,水位蹭蹭往上漲,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這朝天閣四周的水位就要漫過天際,蓋過雲彩,徹底覆蓋住這朝天閣。
當然,朝天閣在瞿白手中,可不是一件隻能用來當做酒館的死物。朝天閣作為一件奇物,一共七層,每層都有其特殊功能。第一層閣樓中霞光一閃,朝天閣立刻重了幾倍不止,那青牛頓時有點吃力不住,四隻巨腳踏碎了地麵,深深陷入地裏。第二層霞光一閃,那護著朝天閣的琉璃光開始流動起來,大多數飛馬噴吐出的火焰都被流動著的琉璃光撥到了一旁,一時間倒是讓附近人家處處著火。真是城門失火殃及魚池。第三層霞光一閃,朝天閣塔身放出七色霞光,外圍的洪水受這霞光一照,便散落下來,高度頓時隻降到不足方才的十分之一,但麵積卻比原來大了幾十倍還不止,一時間整個郢城都受了遭。第四層霞光再閃,這時卻從地麵上湧起一道血光與那霞光撞上。霞光什麼效果還未顯現,那血光卻順著那霞光直接往那朝天閣上纏去。
“胡一刀?”野修能修到法師之輩,無一不是有天大的機緣加身。但相比金克文,瞿白明顯有見識的多,“血祭天,戰神白起?去也,去也!”朝天閣七道門同時開啟,七道霞光同時擊在一處,如同壯士斷腕一般,竟然將第四層的那道門給轟得閉上了,那血光也不得不暫避一旁。而就是乘著這麼點功夫,瞿白現出身形,將那朝天閣縮小到半人高,用右手托住,乘風而去。這裏的事情居然就袖手不管了。
城中本應是伸手不見五指,但郢城畢竟是四法師坐鎮的大城,雖平時留守的兩位法師一位被困住了,一位被打走了。但郢城本身的陣法乃是全真道人孫浩然所布,在一片漆黑中,城裏幾處位置卻大放光明,將整座郢城都照耀得絲毫畢現。漫天血雨依舊在下,這血雨有極強的腐蝕性,挨著即爛掉一塊,中者立亡。那些從大樹上跳落下來的枝幹,快成樹妖,皆是食人的怪物,捕住了常人就往口裏送去。好在作為大城,郢城修士的含量那是相當的高。這些樹妖的實力也就是尋常香士層次,除了數量眾多以外,倒也算不上大患。知道血雨厲害,尋常人家哪敢出門,躲在家裏有城裏的法陣護佑,一開始傷亡人數還控製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