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誨吾兒:三十年一場風雨夜,讓我們兩有了父子緣,然而這段孽緣終有斬斷之日。”在方文山還在研究汪劍通自縊的屍體時,尹誌平已經在地上雜亂的書籍中翻出了一封被折得亂七八糟的信。這信紙看著頗新,信的一角被揉過,整張信紙也有幾條非常明顯的皺褶,想是看信之人曾經動了撕碎這信紙的念頭,卻不知為何卻始終沒下得了手。尹誌平將信紙重新撫平,看著上麵的內容,輕輕的讀了起來,“這三十年裏,我時常會從噩夢醒來,三十年前那段痛苦的回憶從未停止過噬咬我那越來越脆弱的良心。將丐幫幫主之位移交給你,本以為算是一種補償,會讓我覺得心安。然而,在我躲進墓中,過著這般如同活死人的日子,也沒有讓我感到好受。我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琢磨,過了不這道坎。臨死之前,我願將我的所有罪過都向你一一坦白。我不奢望你能夠原諒我。也許等你知道真相之後,別說父子之稱,隻怕你會恨我入骨。但我還是想勸你一句,過去即為過去,人不能總活在過去裏。別像我一樣,因為一件錯事,整個後半生都活得生不如死,成為了良心道義上的一具行屍走肉。”
方文山已經完全被尹誌平念的內容吸引過來,聽已經無法滿足他的好奇心,他就站在尹誌平的背後,看著信紙上的內容:“三十年多前,我剛執掌丐幫,幾位原來一起混跡江湖的兄弟相約在姑蘇的‘天香樓’為我慶祝,其中就有我的至交好友,當時名聞天下的‘降龍和尚’玄慈。當時恰巧也是玄慈剛入主少林寺的執法堂,成為一名執法僧的時候。雙喜臨門,我們那一天喝得非常盡興,就算是早已戒酒的玄慈也為此破例了一次。然而禍事偏偏因此而起。在這之前,玄慈一直代表少林混跡江湖,逞凶追惡,才創出‘降龍和尚’的名頭,因此也在江湖中得罪了不少人。其中凶名最盛的莫過於當時橫行江南,特別是姑蘇一代的‘大盜王’‘帶頭大哥’。就算以少林寺的聲威,玄慈的能力也隻是將‘大盜王’的黨羽全部剿滅幹淨,卻始終沒追查出‘帶頭大哥’是誰。我記得那一天,玄慈很興奮的告訴我他已經知道‘帶頭大哥’是誰,抓住他之後,他就可以返回少林寺潛心學佛,不再出山門。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同樣也早已被‘帶頭大哥’給盯上了……”
後麵的部分因為那個部分被人用勁搓揉過,皺褶倒是還好,畢竟不影響閱讀,但其中缺了一大片,尹誌平就讀不下去了。將能看的部分默默看完,尹誌平陷入沉思中。而方文山則沒有在這個信紙上的故事上動太多的腦經,而是自覺的在密室內尋找起其他線索來。
除開空缺的那一段文字,直接跳到汪劍通最後寫的那些話,大意是他們五人在天香樓被人不知算是酒後亂性,還是暗算,反正就是對某天香樓中的某位女人做了很下作的事情。而“帶頭大哥”利用這件事情要挾玄慈,結果幾人一念之錯,錯將那女子誤會為“帶頭大哥”的黨羽一同滅口。一場大戰之後,他們也好,“帶頭大哥”也好,誰都沒死,隻有那名無辜的女子死了。幾人事後深感悔恨,便找到了那女子的遺孤,也就是喬峰,撫養長大。而這封信就是受不了良心的折磨,最終還是選擇了自殺的汪劍通,在臨死前留給喬峰的。
其實有最後這段充滿了悔恨與自責的話後,就算缺了中間很大一段也沒有關係。基本的故事輪廓已經都描繪出來了,無非就是差了中間的那麼一大段過程。至於那位“帶頭大哥”和這五人如何“鬥智鬥勇”的,尹誌平可以用腦補的。至於其中太過細節的東西不重要,重要的是汪劍通裏麵提到的那個女子,準確來說應該身份是喬峰的媽的那一位,“果然,這劇情越來越感覺味道不對啊!玄慈不是‘帶頭大哥’,‘帶頭大哥’另有其人這也就算了。喬峰居然是天香樓某位女子的遺孤,真是無力吐槽。不過話說,終於出現了一位女子,這人是劍靈此世的轉世麼?不過人不是已經死了麼?怎麼感覺知道的越多,故事反而變得越複雜。”
“如何?研究了半天,看出是不是真的自縊了沒?”方文山正貼著牆壁,不知道在摸索些什麼。似乎沒想到尹誌平這麼快就從沉思中清醒過來,被密室裏陡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啊!大師兄。嗯?這自縊還有假啊。”看到汪劍通的屍體後,方文山壓根就沒往其他方麵想,聽尹誌平這麼問了才再次扭頭看向汪劍通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