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一驚,迅速躲閃,但那三柄長劍各從一個角度攻上來,他一時來不及躲避,手臂中了一劍,血濺三尺。
蕭何劉季劉恒三人師出同門,配合默契,饒是武功高如黑影,在他們三人合招之下,也是步步後退,隱隱有些招架不住。
劍影來去無蹤,玉珥靜靜立在原地,看著他們你來我往地過招,心裏思量著,這個人是誰呢?席白川?安離?看他的武功,好似更像是扶桑那邊的手法,難道來的隻是一個手下?但這人武功這麼高,如果隻是個手下,應當也不是籍籍無名之輩,那又會是誰呢?
忽然,蕭何的長劍從一個刁鑽的角度刺入黑影的胸膛,但黑影避得快,沒能劍尖隻沒入皮肉一寸就被他抽身躲開,蕭何反應很快,長劍一撇,劃開他的胸膛,那截白骨被挑飛出來,一旁的劉季立即伸手借住。
黑影見白骨被搶走,怒目圓睜,想要上來搶,奈何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他們三人合力圍攻下的對手,咬咬牙,滿是不甘地衝出帳篷,和帳篷外的士兵打了一場,殺出一條血路逃了。
劉恒解了玉珥的穴道,玉珥立即說:“滴血!”
蕭何點頭,他的劍尖還殘留黑影的血,他持劍走到白骨旁,將劍尖的血滴入白骨,須臾,血滴慢慢滲透入白骨之中。
玉珥看到這裏,緩緩閉上了眼睛:“認得出那個人是誰嗎?”
“安離。”劉季捏緊手中長劍,“雖然他用的是扶桑武功,但他跟他交手過數次,認得出他的身法。”
“是安離啊……”
《洗冤集錄》記載:檢滴骨親法,謂如:某甲是父或母,有骸骨在,某乙來認親生男或女何以驗之?試令某乙就身刺一兩點血,滴骸骨上,是親生,則血沁入骨內,否則不入。俗雲“滴骨親”,蓋謂此也。
她命蕭何等人日夜兼程前往平遙縣,開棺取走一截靈王的骨頭,她料定這件事很快會傳到席白川和安離耳裏,但她不敢確定他們是否會為了這一截骨頭冒險來找她——畢竟這隻是一截無足輕重的死人骨頭,像他們那樣的人,著實不像是會為了保住父親全屍而冒著暴露自己的危險前來。
為了將他們引進來,她還特意將守軍調走了不少。
很意外,有人來了。
安離。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玉珥記得自從自己記事起來,安離就在跟在席白川身邊,跟她也算是一起長大,那時候她身邊有個湯圓,席白川身邊有他,他們四個人湊一起就沒個正經。她感覺得出安離不是很喜歡她,不大愛跟她玩,還曾和湯圓私底下暗搓搓地討論過,他是不是喜歡席白川,所以見不得她和他好?當然那隻是玩笑。
她認識的安離,滑頭,機靈又多鬼點子,平時愛開玩笑,但正事上從不含糊,偶爾還會鬧點小脾氣,像個鄰家弟弟。而最近她從旁人口中得知的安離,陰險,狡詐且心機深沉,在背地裏暗自謀劃,利用了所有人,欺騙了所有人。這樣的人,應當是冷血無情,可今晚卻又為了一截遺骸,冒險闖入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