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造席白川的反。
安離對席白川並不是百分百效忠,反心由來已久,還一直用席白川的名義幹壞事,那麼造反一事,他又在其中推波助瀾了多少?
玉珥眸光複雜地看了他們半響,忽然問了一句:“你們覺得,席白川和安離,誰更像孟雲初?”
付望舒有些遲疑:“這……”
長孫雲旗皺眉:“陛下以為,安離才是孟雲初?”
“我們一直認為靈王之子沒有死,前幾日劉季又告訴我,席絳候之子也沒有死。”玉珥大膽猜測,“從這一點上看,會不會,席絳候之子本就是席白川?真正的靈王之子,是一直在幕後不露真麵目的——安離。”
付望舒強辯道:“可席家有遺傳性的少年白頭,席白川並沒有啊。”
玉珥看了他一眼:“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如果硬要把席絳候之子說成靈王之子,這種太明顯的細節,自然也會被掩飾好。”
長孫雲旗則是要更理智些:“陛下,這些都是您的猜測,再者,雲溪的話也未必可信。”
的確都隻是猜測。
可她卻覺得自己的猜測不完全沒有道理。
試想一下,安溫平曾是靈王麾下,後又是席絳候舊部,無論是對靈王之子還是對席絳候之子,應該要是全心全意的輔佐,可作為安溫平的兒子的安離,為什麼要反席白川?反了之後他想做什麼?所以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安離也不是安離,他的真實身份是另一個。
玉珥對此事苦思冥想,也找雲溪問了些細節,越發覺得安離深不可測 ,幾日後,終於等來了探事司的另一份密函。
“怎麼樣?”
“據調查,安溫平的確有一個兒子叫安離,這倒是有很多人可以作證,但是我們發現了一點很奇怪。”劉季凝眉道,“大約十七年前,安溫平曾舉家搬遷過,搬遷後家裏的下人都換了一批。”
古往今來,這種搬家又換人的做法無非就是為了掩蓋什麼。假設如今的安離是孟雲初的話,那十七年前安家的那次變動,應該就是為了掩飾安離被狸貓換太子這個秘密。
玉珥有些欣慰又有些失望地歎氣:“都隻是猜測而已。”沒有實際證據,終究不是那麼可信。
“排除所有其他的可能性,剩下的最後一個,不管有多麼不可能,那都是真相。”蕭何道,“陛下,這是您說過的。”
玉珥的手指在茶幾上輕敲,敲到第三下時,她對劉季勾勾手指:“朕還需要一點關鍵性證據,你過來,朕告訴你。”
劉季立即上前,玉珥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神色一凜:“屬下馬上去辦!
……
平遙縣。
夜黑,風高,挖墳時。
康順四十五年的夏末,靈王滿門七十四口皆以造反罪被處斬,按照大順律法,他們本該是個挫骨揚灰,屍骨無存的下場,但因靈王身份好歹也是皇族子弟,加上生前戰功累累,康順帝還是個了他們一個全屍下葬的恩典,隻是葬的地方不在皇陵也不在帝都,而是在他生前鎮守的邊關。
六個黑衣人身影如夜間疾行的蝙蝠,在山間幾個起落,不消一會,便落在了一出陵園,這裏有幾個墳墓,埋藏著的正是靈王以及他的妻眷。
黑衣人對視一眼,亮出隨身攜帶的鐵鍬等物,快速掘開了無字碑後的墳墓。
才各掘了兩鏟子土,背後就有淩厲殺氣隨風而來,六人 反應迅速,立即旋身躲開數枚飛鏢,躲避間兩個身手更好的,還抽空將那飛鏢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