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遠寬宏大度,信守諾言,仍命杜重威為魏州節度使。接下來的日子,每逢杜重威官轎招搖與鬧市之中,都招來百姓的唾棄,咒罵之聲不絕於耳。杜重威麵色發紅,但仍佯裝不見,悄然避開。

對於李崧,劉知遠並不喜歡,因其被耶律德光重用。於是,沒收其田宅。948年,劉知遠病逝後,李崧被劉知遠之子漢隱帝劉承佑所殺。

由於劉知遠對馮道的認可,馮道依舊官複原職。

上京。

得知中原州鎮均被劉知遠收複,耶律阮不免有些垂頭喪氣,但苦於自己剛剛即位,根基不牢,政權不穩,無力再次涉入中原戰事,隻好將這口氣暫時咽下。大力恢複因戰爭受損的經濟,以增強國力。等到時機成熟後,再一舉奪回。

這日早朝,一名宦官進來稟報:“啟稟皇上,明王安端從東丹歸來。”

“快快請進!”耶律阮急切地說道。

安端進入金殿,跪地給皇上請安。

耶律阮見安端麵頰消瘦,神色枯萎,頭發上、臉上和衣服上盡是塵土,一副風餐露宿的樣子,不免有些心痛。於是上前,將安端攙起並賜坐。之後,迫不及待地問道:“皇爺此去東丹,路途遙遠,鞍馬勞頓,且年事已高,真可謂鞠躬盡瘁,多有辛苦!如今國事如何?”

安端再次跪倒,向前跪爬了兩步,俯首答道:“承蒙皇上恩典,即便刀山火海,微臣雖死不辭。但如今,由於耶律羽之故去,東丹現屬無政府狀態,加之受中原影響,一些刁民尋釁滋事,暗流湧動,反抗情緒滋生。如不盡快遏製,事態很容易擴大,形勢不容樂觀!”

耶律阮沉思了半晌,說道:“渤海人是個極為桀驁不馴的民族,對其一定要嚴加戒惕,現在形勢嚴峻!”說罷,和安端一同走到地圖前,耶律阮手指東丹位置對其說道,“皇爺可知其戰略位置重要?”

“知道!知道!”安端連忙答道,“東丹土地肥沃,遼東控製著中原與東北地區之間的陸上和海上通道,這裏交通便利,又是通往高麗、倭國的要衝。”

“說得對!”耶律阮應聲答道,“這裏曆來是兵家必爭之地!”說罷,耶律阮抬頭看了看安端,目光中充滿期望,“所以說,能安撫的,還是盡力安撫”

“皇上高見!”安端奉承了一句,之後信誓旦旦地說道,“請皇上放心,微臣一定照辦。”

“耶律羽之治理東丹的要訣是什麼?”

“‘鎮國撫人,一切如故。’”安端脫口答道。

“好!皇爺有這句話,朕就放心了。”

耶律阮想到太後及李胡發動政變,剛剛平息,此時,東丹又來添亂,一連串的煩心事端攪得耶律阮心神不安,平添了幾分煩惱,於是說道:“朕剛剛即位,國事甚多,至於東丹,有勞皇爺費心,多多體恤民情,切勿生出事端!”說罷,接連打了個哈欠,揮揮手,口中說道:“皇爺旅途勞累,及早安歇,明日是農曆十月十五,是祭祀先祖的日子,我們到始祖廟祭祖!”

“臣也是契丹人的子孫,祭祀祖先吾也有份,臣等也和皇上一同前去吧!”

“那好,”耶律阮衝著身邊的宦官吩咐道:“你們幾個給皇爺準備一下!”

宦官海裏、思裏忙著給安端準備祭祀的物品,耶律阮和其他大臣正在換置行裝,做出行的準備。

皇宮前,時不時地出現幾個衣衫襤褸的身影,縮頭縮腦地向皇宮張望。

耶律阮在阿布裏、高勳、蕭翰、察割及眾軍士簇擁著奔出上京。就在耶律阮率眾走出上京的那一刻,一個身影向耶律阮行走的方向瞭望了片刻,隨即,一閃即逝。

耶律阮和阿布裏騎著馬,並肩走在前麵。耶律阮心事重重,長歎一聲。

“皇上還有什麼心事嗎?”見此情景,阿布裏關切地問道。

“現在政局不穩,東丹騷亂,真的害怕大遼的江山斷送在朕的手裏,如果那樣,朕豈不成了契丹的千古罪人?死後又如何去見列祖列宗!”

“不會的,皇上英明,臣下擁護,契丹江山千秋萬代,一牢永固!”

“但願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