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補裏的幾個侍從正在打掃收拾氈帳,一個宦官匆匆跑到楚補裏麵前一陣耳語,楚補裏頓時笑容綻放,臉上的疙瘩也像一朵朵綻放的蓓蕾,便向手下吩咐道:“備酒!”
楚補裏的氈帳裝扮考究、布置一新:門旁掛起一串紅紅的燈籠,氈帳內拉起各色彩帶、花飾,地中央放著一張圓桌,桌上盤碟摞至幾層,滿桌的酒菜散發著撲鼻的香味。楚補裏嚷道:“帶上來!”幾名侍從立刻將一條麻袋抬進屋內。隨著麻袋的解開,裏麵露出一個被反剪雙臂,眼睛蒙著黑布的年輕女子。隻見兩個螺旋小辮弄得亂蓬蓬的,頭上白色的花飾及臉上、衣服上都沾滿塵土。楚補裏在一旁頤指氣使,侍從立刻上前解開了繩索和蒙眼的黑布。
熏兒使勁地眨了眨眼,眼前明亮的光線感覺有些不太適應,刺激得睜不開眼睛,隻好半覷著雙目熟悉著周圍的環境,但很快就看清楚了眼前的幾個人,並且認出了楚補裏。於是大聲喝道:“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還用問嗎?”楚補裏樂嗬嗬地倒了一斛酒,端到熏兒麵前,“把這斛酒喝了!”
熏兒沒有做聲,憤然地把臉扭向一旁。
楚補裏把酒一飲而盡,用手抹了一把嘴巴,“果真挺有個性!不要裝倔了,再掙紮也是徒勞,沒有意義,大爺我看上你了,不如順了大爺我!”
“告訴你吧,我是公主的人!你可要知道,公主一旦知道此事,要你吃不了兜著走!”熏兒想用阿布裏鎮住他。
“哈哈!你也要知道,”楚補裏一斛酒下肚,立刻從臉紅到脖子根,鄙夷地說道,“我也告訴你吧,我是太皇太後的人。常言說的好,沒有彎彎肚子,不敢吃‘鐮刀頭’。我要是怕她就不敢做;既然做了,就不怕她。她現在是公主,一會兒就不是了。別說她,連皇上都廢了,她算個屁?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大爺我看上你了是你的福分。跟著阿布裏,無非是個奴婢,不如順從了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這樣,豈不是一步登天!”楚補裏噴著滿嘴的酒氣狂妄地說道。
熏兒一驚,但馬上鎮靜下來,決心試探一下虛實:“人家是皇上、公主,怎麼說廢就廢呢,你比皇上還厲害嗎?”
“實話告訴你吧,今晚半夜子時,皇宮禁衛換崗之際,就是王爺下手之時。到那時,天下就是太皇太後和李胡王爺的了!”楚補裏喜形於色,忘乎所以地說道。
“啊!”熏兒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不由一陣緊張,暗暗地告誡自己鎮靜。當心跳趨於平穩時,思緒也變得冷靜下來。熏兒略一思索,便計上心頭,仍然強作笑臉,“大人,你說喜歡我,可否真心?”
“真心!絕對真心!”楚補裏拍著胸脯,信誓旦旦。
“怎樣證明呀?”熏兒邊說邊向楚補裏拋去了一個媚眼。
這一個媚眼讓楚補裏心曠神怡,不能自已:“你——你說——”邊說邊向熏兒撲來,“大爺我不差錢兒!”
熏兒輕盈的閃身躲過:“要是有誠意,你就幹了此斛!”
“好!好!我幹!我幹!”楚補裏說罷,端起酒斛一飲而盡。
楚補裏用袖子抹了抹嘴巴,將熏兒緊緊地摟在懷裏,上去便解熏兒衣扣。
熏兒一把按住楚補裏得手:“天還大早的呢,急啥呀!喝酒!”邊說邊端起酒杯。
“喝了!’楚補裏色迷地說道。
“還男子漢呢,幹一次就得三斛,一斛怎麼行呢?這是契丹的規矩,不懂呀!”熏兒歪著頭,邊說邊嗔怪地撅起小嘴。
“懂——懂——懂——不就——就——三——三斛——嗎?算——算個啥——大——大爺我——我能喝——喝——”楚補裏瞪大眼睛滿不在乎。
“是呀!那就喝吧!”熏兒笑吟吟地將酒杯送至楚補裏嘴邊。
“好!大爺——我——我——說——說話——算——算數。”楚補裏說著又將兩杯酒送進肚裏。
楚補裏放下酒杯,臉色漲成絳紫,滿臉的疙瘩像要炸裂一般。兩眼直直地盯著熏兒。怎麼,又多了一個?楚補裏揉了揉眼睛,使勁眨了眨了,熏兒不但多了一個,還轉動起來。楚補裏嘴裏喊著:“美——美人——”一個趔趄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