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2 / 2)

雄鷹、蜥蜴、人類以及所有有意識的生命都有各自的欲望,而草木呢?石頭呢?海水呢?它們是否原本就是一種獨特的生命,以人類不知名的方式生活著,思考著。就正如有些人說夢裏的人和物都是有血有肉,那裏原本就是一個世界。我們隻能解釋它們為什麼而存在,而不能證明它們從來沒有存在過。

在遙遠的北方,這裏被漫天的冰雪所覆蓋。每時每刻這裏都會產生地底冰川的移動,就是最堅硬的石頭都會在這強大的自然裏之下碎裂,產生位移。

不過就在這裏卻有一座七層的不過數米的小塔孤傲地直立於冰雪之中。小塔是統一的木質結構。天上不時有巨大的冰雹衝開大氣以遠超炮彈的速度擊落在塔身之上,然後摔得粉碎。

不大的塔身立即被砸穿一個巨大的窟窿,然後被更多的從天而降的冰塊擊打得千蒼百孔。按照這個破壞速度和發展的趨勢,木塔很快就會被冰雪所淹沒。

照道理它不該存在這裏。但它確實存在著,自人類尋到這裏起,它就一直存在著。暴風雪可以輕易地摧毀它,可是隻要雪一停,它便會重新矗立在這裏,就像經過嚴冬考驗的小草,在春雨過後抽出新芽一樣。

這裏沒有春風,不過在塔底層的地麵上卻有一道門。門是鐵門,通體鏽跡斑斑,門上有環,剛好夠一個成年人的手掌握住。許多年前,有幾個冒險者來到了這裏,他們用盡了各種辦法都打不開這門,不過臨走的時候他們在塔上各自取走了一樣東西。

從此之後,戰爭便爆發了。

小塔之所以可以存在,是因為那門,更確切來說是門後麵的東西。是門自然就有縫,這縫有點大,剛好能夠透出一絲光,或許這門的主人本來就心存考慮探索者欲望的意思,故而才將門縫開得這般大。

絲絲的藍色的光芒透過這縫,逸散在塔身之內,一遇到落下的冰屑,立即將之化成水汽,而更多的光芒遊走在那破損的塔身,以其神奇的力量,一點一點將之修複過來。

在距離小塔百裏之外的地方,一亮精致的而奇異的馬車順著冰麵悠閑而來。駕車的是一位很幹淨的全身裹上了貂皮大衣的老者。

風很大,雪更大,馬本不是耐寒的生物,它們不擅長在冰雪中奔行,而馬車本身就很沉重,本該將車輪深深地陷入鬆軟的雪地了。可是奇怪的是馬車就像堅硬的平地了奔跑一樣,不僅沒有絲毫吃力的感覺,而且在雪地裏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百裏的距離,以快馬的速度,很快就達到,車簾拉起後,走出一個頭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中等身材黑發黑瞳,臉上仿佛永遠帶著笑意的中年男子。

中年人走下馬車,用手拍了拍本來就不存在的灰塵,然後抬頭望向西方,在那方向上有一塊巨大的橫伸而出的堅冰,斜斜地衝向了天空。堅冰之上是一個身穿棗紅色薄衣身材苗條的女人。

無情的暴風雪肆虐,卻每每到達女子身外一尺的地方,便紛紛詭異地四散而開,仿佛在她身體之外有一股無形的力牆改變了風雪的走向。

年輕的時候駕車老人就是大陸有名的強者,這些年他老了,極少出手,他的眼力還在,但是若非中年人的一眼,他絲毫感知不到那女子的存在。但他卻仿佛理所當然一樣,向著那人行了個標準的騎士禮。

“克裏斯汀,你遲到了。”女子的聲音擊穿了暴風雪的劈啪巨響,穿行在空氣中,在其開口的瞬間,竟是卷了一陣狂風,讓四周的風雪更為狂暴。

那名為克裏斯汀的男子,低頭看了看手表,然後高高揚了起來,似是要給那邊的女子確認一般說道:“我的時間一向很準,倒是那人真是遲到了。”

他特意在“我”字上停頓了下,他的意思很明確,他做什麼事都隻會遵循自己的時間,而非某人設定的時間,然後他將目光投降了遠方。在遙遠的天際有一道紅火色的光芒,火光之中是一個踏空而行的張揚的男子。

三個人從不同的方向而來,懷有同一個目的。半日之後,他們又各自分開,帶著合力得到的一縷藍光悠閑地離去。

這是一個藍色的海洋,裏麵有無數的藍色光點,從最淺的淡得幾乎透明的淺藍到最深邃的藍紫之色。它們深埋在門的後麵,偶爾才會逸散出絲絲的藍光,卻始終禁錮在在塔身之內。終於在這一日,一個調皮的光點,借著這三人取光的機會,掙脫了這個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