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去忙了,有什麼需要可以去櫃台找我。”打過招呼後,鄢然也找了個理由脫身。
“這樣一家小書店有這樣忙嗎?”蘇瑾看著幾米外我和鄢然忙碌的身影,小聲朝王晨嘀咕。
不經意,我看著黃薇和王晨手挽著手毅然一對親密情侶的樣子,心就有種難以言說的難受。
不是為自己白白等候而難過,也不是為他選擇黃薇而感到難過,而是為他一味的白白付出感到心疼。
他知道黃薇已和顧言涼在一起的事嗎?
要是知道了,他會怎樣?
我突然有些憎恨起黃薇的三心二意來,突然想,要在古代她早就被浸豬籠了吧?(請原諒我學識的不淵博,在當時我所能想到的詞彙裏隻有這一個詞彙跳了出來。)
對沒錯,就像小說電影裏演的那樣浸豬籠,或者是顧言涼和王晨同時狠狠扇她一耳光,然後說我們分手吧。狠狠傷她。
然後兩個人手牽著手一起奔向美好未來。
兩個俊男在一起我還是可以接受的。
我在腦海裏YY著各種兩人在一起的畫麵,思維似乎有些跑偏脫離了正軌。
鄢然看著我眼底閃著的精光,和一臉花癡樣的表情,有些擔心我手裏的高腳杯隨時都會落地,成又一個犧牲品“我看你還是過去陪陪他們吧。”她接過已經被我擦拭過不知幾遍的高腳杯說。
“鄢然,你認識顧言涼麼?”我有些較為高興的問。
“你是的說這個人麼?”鄢然隨手拿起桌上最新一期的財經報,指了指頭版上的照片。
“咦,他照片為什麼會在上麵啊?”我有些吃驚,驚奇的仔細端詳著照片上他的眉目。
“他可是本省有名的商業天才呢,年僅二十四歲就已經做出許多優異成績,並且他花邊新聞也很少,形象很不錯。聽說最近還被考慮進顧氏繼承者名單呢。”
鄢然十分了解的說,我看著報紙裏有關他的簡介,頭一次感覺自己原來對他是多麼的知之甚少。
原來他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出名。雖略有耳問,但還是很震驚。
“可他難道不是顧氏直接繼承人嗎?”我有些疑惑的放下報紙問鄢然。
鄢然理了理有些散落的書,說“話是這樣說沒錯,不過聽說是他是過繼子,顧家對他放心不下。”
這樣聽著,我耳朵感到很不舒服,心裏不免為顧言涼感到憋屈。
“不過你怎麼會認識顧言涼的?”鄢然看我聽得有些走神,不免嗅到了一絲八卦氣息,“你該不會就是報裏所說的那個顧言涼金“屋藏嬌”的對象吧?”鄢然的曖昧看著我,“聽說就是在你家那附近一帶呢。”
“別胡說了。”我合上報紙,把它放回報架。
“那你要跟我說什麼?”鄢然見我反應突然冷淡下來,心裏知道,如果自己再挖下去就有可能挖到地雷了。
然後被炸得裏外不是人。
聽著鄢然的聞訊,YY初衷早被顧言涼的龐大身家抹滅的一幹二淨,沒了任何興趣。
“蘇瑾,我最討厭別人說話隻說一半了。”
又是這句話。
我看著她,突然想,我身邊的人都是有強迫症麼?為什麼每次都非要刨根問底兒?
“我是想問,你說要是顧言涼和王晨在一起怎麼樣?”
鄢然一聽,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蘇瑾,沒想到……”
“沒想到我是這樣的人對吧?”我把她接下去要說的話補充了下去,我承認剛剛自己確實挺腐的。
可結果卻出人意料。
“沒想到你怎麼跟我想的一模一樣啊,我也覺得他們挺挺有夫妻相的……”
我看著眼前有些腐的比自己都還不淡定的鄢然,特想吐槽一句,你真是和李珞佳同齡的人麼?怎麼比我還不淡定?
“我想去透透氣可以嗎?”我不忍心的打斷正滔滔講個不停的鄢然。
她點點頭,“好,反正也不怎麼忙,等你透完氣下來我繼續跟你講。”
我苦笑回應著,走向天台。
王晨看著我有些落寞的側影,見四周都找不到黃薇身影,便也猶豫著跟了上去。
天空藍的像被水洗過一道,微風吹拂著裙擺,花瓣也在微風吹拂下落了一地,街上的熙攘聲懸浮在半空不肯落下。
我站在天台的護欄旁俯看街道,一切都繁華如舊,這個城市沒因誰的心情好壞而停留。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特別是在剛才鄢然告訴我有關顧言涼的一切時我突然有種非常熟悉又心疼的感覺,也有一瞬間,我曾質問自己,他為什麼要騙我?
雖然我也不知道他騙了我什麼,但心底就是有一層淡淡抹不開的憂傷。我想,我心底是不是有一層冰凍的湖,我能看見冰麵下的遊魚,可就是不懂為什麼冰麵上的我會哭。
“蘇瑾。”王晨走到我身旁與我並肩站著,眯眼看著遠處的陽光。我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角,問:“你怎麼上來了?”
王晨沒說話,靠近我,將我的頭放到他肩上,“不是曾說過嗎,沒了蘇瑾笙,你還有我呢。想哭就哭吧。”
聽這話,原本就已經一直在眼底打轉的淚水湧出的就更多了。
似乎很久很久沒人跟我提過那個人的名字了,無論是生活還是學習。即使提起,也不深不淺的快速帶過。
真沒想到再次被人提起竟是在這樣一個當口。
明明已經習慣,卻在此時發現,原來那些傷就在那從不曾離開。
“他走後,你還好吧?”王晨低聲溫柔關切的問,“我很抱歉在那樣重要的關口我沒能在你身邊陪著你。”
聽著,我慢慢抬起了頭,用充滿淚水的眼睛看著他。王晨有些疑惑的轉過頭看著我,結果被我“哇~”的一聲嚇的手足無措。
你問我為什麼哭?那是因為在他說完第一句話時,我突然驚覺,他是自哥哥走後第一個問我好不好的人。
盡管此時時間已過去一年零七個月。
可在此之前的13560個小時裏,從沒有人問過我你還好麼?她們隻一味叫我去麵對現實,從不問我怎麼想,也曾多次把我的痛心,當做讓我一蹶不振的病因,卻從不聽我發自內心的痛苦掙紮。
而我最信任的人卻在我最需要她時,一個接一個的不見了蹤影。
先是王晨,再是封琴,緊接著是珞佳和李濤。
待到她們回來後,卻忙碌著幫我找解藥,從沒安靜坐下,用心聽我說說心裏話。
信任的人,把它當做一種精神病,說必須得治。
陌生的人,卻把它當做笑話,恨不能全天下都知道。
於是萬千思緒無法說出口,終越堆越多,最終隻剩開閘後一發不可收拾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