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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弦入夢,作半張殘卷。
木槿盛開煙籠水,明月何時圓缺?
柳雲河畔迷離,美人一襲青衣。
但飲三杯清酒,清還曆久彌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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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天晴,也不再那麼寒冷。
豔陽暖著紅梅,嚴懷穹隨甄歆韻穿梭在甄府長廊之間。
甄府五代經商,早已是腰纏萬貫,富可敵國,倒也有上天眷顧,這五代下來竟未生下一個女兒,甄歆韻出生讓甄家無外生了許多是非。
傳聞道這甄氏內患嚴重,前幾代甄家老大所誕子嗣皆為公子,甄老二老三也就無緣於家業,如今甄歆韻卻是女子,下代家業繼承定為此代長子。無奈甄老爺內子因病去世,這家業已然繼承不了,與其落入他人手,不如趁著自己健在做些準備。
甄歆韻算是幸運之人,有這樣生父寵慣她,也無愧於天神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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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雅致,庭院深深,甄歆韻領著嚴懷穹走到甄府盡頭,甄歆韻拿出方才金鐲,不知輔助了什麼物件,金鐲瞬間已成兩半。
她又拿出火柴,擦出火花,在碎金鐲上方不遠處熏了會兒,金鐲便開始散發濃鬱香氣。
“何味?”嚴懷穹覺得胸口悶,便問道。
甄歆韻看向嚴懷穹,微啟朱唇,細言道:“森森白骨已成灰。”
嚴懷穹一驚,深邃眸子裏映著甄歆韻的影子,她蒼白無色的麵頰,毫無靈氣的瞳孔,適才又說出那樣意味非淺的話,嚴懷穹著實有些害怕,麵前的女子究竟要帶他去向何處?
隻剩下異香縈繞,是柳雲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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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人往街巷,有熱乎的麵點,離開禁海有些時候,魚兒早已饑腸轆轆,久久佇立於包子鋪前,不肯離去。
“姑娘,香噴噴的包子嘞!可便宜好吃了,要不要來一個?”鋪主熱情招待,看見魚兒無助眼神,又仔細打量幾番,看上去像個沒錢的主,便問她有沒有銀子。
她說沒有,鋪主便要她走遠些,別打擾了生意。
魚兒不願離開,死死盯著包子,拉也拉不動。
人群圍過來了,一陣騷動,議論著,同情著,嘲笑著,諷刺著。魚兒隻當沒聽見,眼裏除了包子似乎再容不下其他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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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濃妝豔抹女人走近魚兒,她生的一副妖媚模樣,著一身嫣紅長裙,肩上搭著狐狸皮草,青絲綰起,以金銀珠寶飾之,腰肢如柳一般纖細,扭著腰走,媚象萬生,她鳳眸凜豔,紅唇烈焰。
“姑娘可是想吃這包子?”聲一出,柔碎了眾人心,那些正值壯年男子更是目不轉睛。
魚兒看向她,點了點頭。
她妖嬈一笑,付了錢,買了三個包子予魚兒,魚兒謝過卻不接:“不知姐姐是何人,不受嗟來之食。”
她又笑:“小嘴兒可真甜,妹妹叫姐姐魅姐便是,這包子若妹妹吃了不安心,那邊告訴姐姐你喚何名?”
“我是魚...”魚兒剛想說,又收住了口,睜著大大眼睛看著魅姐,魚兒靈機一動,想著嚴懷穹取名因雁懷念天穹,那自己便取一魚兒懷念海洋罷。“我叫於思淼。”
“思淼?真是好名字,既然我倆已是相知,那便放心吃這包子吧,於妹妹放心隨著姐姐,姐姐定會照顧好妹妹。”魅姐將包子遞給思淼,思淼謝過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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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思淼狼吞虎咽,嘴裏嚼著說不出話,還不忘支吾著再三道謝。
魅姐隻是寵溺地摸著於思淼的腦袋,看著她,露出深不可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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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姐,這次貨色不錯,瞧那白嫩嫩的皮膚,舒服死了!”
一男人從此路過,見魅姐身旁的於思淼,露出猥瑣笑容,對魅姐如此言道。
魅姐隻是賞了他一記白眼,語氣依舊是嫵媚性感。
“你瞧你那點出息,李公子,今晚曇花樓可來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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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思淼笑眼看著魅姐,眼裏滿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