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急得直捶胸,心疼得直流淚,一個勁地責怪我不該推來推去,又罵弟弟和妹妹不該出去湊熱鬧,然後又責罵自己沒有將那碗雞肉放進碗櫃裏,末了又詛咒天不該下雨、狗太害人。

我勸母親別生氣,就當是我把雞肉吃了,可是母親怎麼也想不通,一整晚都在唉聲歎氣。第二天一早,母親送我時眼睛還是紅腫的。臨上車,母親拉住我的手哽咽道:“你走這麼遠,一點好的也沒吃,娘心裏難受,都怪我,嗚……”說著就哭起來。

多年來,母親對這件事心裏一直有個疙瘩解不開,我明白,母親心裏的那個結,是她那深深的母愛。

讓梨

◆文/邱成立

誰吃了大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母親盼子成龍的心是否真正被孩子所接受。隻注重自己眼前的得失,卻不體諒母親的苦衷,即使吃了再多的杏梨,又有何益?

有弟兄倆,是雙胞胎。弟兄倆不但相貌長得像,還有一個共同的愛好,都特別愛吃梨。

有一天吃過晚飯,母親拿出來兩個梨,一個大梨,一個小梨。弟兄倆嗷嗷叫著,就要撲過去搶那個大梨吃。母親連忙攔住他倆說:“你們倆都聽說過孔融讓梨的故事吧?”弟兄倆一齊點點頭,母親接著說:“人家孔融四歲就能讓梨,你們倆今年都八歲了,也該學學孔融讓梨吧?”弟兄倆又一次點點頭。

母親先問哥哥:“你是哥哥,你先說,你想吃大梨還是小梨?”

哥哥看了看桌子上那個黃澄澄的大梨,又看了看母親和弟弟,說:“你讓我說實話還是說瞎話?”

母親說:“當然說實話!”

哥哥使勁兒咽了一口唾沫,用手指著那個大梨結結巴巴地說:“我當然想……想……吃……吃大的……”

“啪”地一聲,哥哥的臉上挨了一巴掌。

母親轉回頭又問弟弟:“你說,你想吃大梨還是小梨?”

弟弟看了看桌子上那個黃澄澄的大梨,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說:“我想……想……”話說了半截,弟弟看到了哥哥淚流滿麵的臉和臉上五個紅紅的指頭印,立刻伸手拿起了那個小梨,說:“我是弟弟,大梨讓哥哥吃吧!”

哥哥聽了,咧開嘴笑了,臉上的淚也顧不得去擦,伸手就去拿大梨。

“啪”地一聲,哥哥的臉上又挨了一巴掌。

母親從桌子上拿起大梨,塞到弟弟手裏,又從弟弟手裏奪過小梨,塞到哥哥手裏,對弟兄倆說:“記住:想占便宜的人,往往占不到便宜!”

哥哥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小梨,又看了看弟弟手中的大梨,顯出一臉的無奈。

過了幾天,吃過晚飯,母親又拿出來兩個梨,仍然是一個大梨,一個小梨。母親對哥哥說:“今天還是由你先挑,你說吧,想吃大梨還是小梨?”

哥哥說:“讓我說實話還是說瞎話?”

母親說:“當然說實話!”

哥哥毫不猶豫地說:“我想吃大的。”

“啪”,哥哥的臉上挨了一巴掌:“我再問你一遍,想吃大梨還是小梨?”

“大梨!”哥哥的臉上很快顯出五個紅指頭印,可這次哥哥卻忍住了,沒有哭。

母親失望極了,轉回頭問弟弟:“你呢?你想吃大梨還是小梨?”

弟弟害怕極了,用手悄悄地指了指那個小梨,又趕快把手縮了回來。

“好孩子。”母親說著,把大梨塞到了弟弟的手裏,自己拿著那個小梨吃了起來。吃完梨,母親對弟兄倆說:“記住:想占便宜的人,有時候反而吃虧!”

二十年後,弟兄倆長大成人。

哥哥做了法官,說出的每一句話都代表法律的尊嚴。

弟弟卻成了詐騙犯,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美麗的謊言。

在莊嚴的法庭上,法官哥哥問罪犯弟弟:“什麼時候學會了騙人?”

罪犯弟弟想了想,說:“從那次讓梨……”

媽媽和房客

◆文/[美]凱·福布斯

脫俗、善良、聰明是媽媽的財富。

媽媽在窗外貼出“租房啟事”,海德先生應租而來。這是我們家第一次出租房屋,所以媽媽忽略了弄清海德先生的背景和人品,也忘了讓他預付房費。

“房子我很滿意,”海德先生說,“今晚我就送行李來,還有我的書。”

他順順當當地住進我家。平時,他好像沒有固定的工作時間,常和善地與我家的孩子逗趣。當他走過我媽媽坐著的大廳時,總是禮貌地彎彎腰。

我爸爸也喜歡他。爸爸喜好回憶遷居美國前住過的挪威。海德去過挪威,他能與爸爸起勁地聊在那兒釣魚的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