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軍開始加快了衝鋒的腳步,衝在最前麵擁著大批過河橋的吳軍齊聲呐喊,一隊又一隊的吳軍士兵加入到了呐喊的行列中來,震天的呐喊聲響徹曠野,刺透了頭頂上白色的雲層,巨大的聲響在信陽城外久久回蕩,經久不息。
種師成緩緩地抽出了長劍,眼中的光芒也是愈發淩厲起來。以他沙場老將的目光來看,眼前的這一支吳軍,怕是下了死戰的決心。
南城樓上的大部分士兵都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自己的胸膛,雙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了兵器,當最前麵那批推動著過河橋的部隊開始將速度提到最高,猶如泄洪般蜂擁而來的時侯,所有人都知道,吳軍今天的第一波攻擊要開始了。!
“各部準備,弓弩上箭!”種師成低沉的聲音響遍了整個南城樓,透著寒光的利劍高高地舉過了頭頂。
幾乎在同一瞬間,數千的弓手開弓搭箭,弓弦在他們用力扯動之下出吱嘎的響聲。一支支鋒利的箭頭,斜著向上。後麵的弓弩和投石機群也在快速地運作著。
城頭強弓硬弩,投石掩護,各部守軍嚴陣以待,整個南城門渾似個全身炸開了刺的豪豬,連靠近一步都是極大的危險。
“弓弩、投石集群,放!!”種師成的長劍猛然下劈,城樓上那些笨重地需要五六個乃至八九個人才能移動操作,卻打擊力超強的重型弩機群紛紛扣動弩機,一排排的弩箭呼嘯而去。
東吳陣前,像是塞北草原上經年不息的風,吹過了江南稻田裏的稻子,東吳的士兵成片成片地栽倒地上。
一塊塊石頭被投石機群高高地拋起,越過城頭,呼嘯著向吳軍的衝鋒集群砸去。雖然是身披重甲,但還是有不少的吳軍士兵在北唐這麼強大的投石機群打擊下,成了一堆堆的血肉。
東吳陣中也是毫不示弱,五六百架投石機一起發出沉重的咯吱聲,將一塊塊西瓜大小的石塊擲向天空
下一刻?
東吳投石機群投射而出的石頭,重重砸在厚實堅硬的信陽城牆上,這座矗立在中原數千年,無數次被戰火洗禮,無數次被摧毀,被重建的城池。仿佛在這一刻輕輕地搖晃起來,城樓上到處都是金屬撞擊地麵的刺耳聲音。碎了的石塊四處飛濺,一些沒有及時蹲下的士兵頭破血流,倒在血泊之中掙紮。他們身上的盔甲,在這強大的衝擊之下有如不存在。
種師成和白憲就伏在城垛後,兩位北唐將軍的裏臉上都沒有顯露出來一絲一毫的擔憂,東吳的投石機群雖然威力巨大,但是信陽城上的角樓全部都已經在昨天拆掉,再也不會發生被擊毀倒塌的事。而信陽的城牆本身就是用雞公山上的青石鑄就,縱然東吳投石機群轟擊不斷,也無法使城牆塌陷。畢竟信陽雖然承平多年,但是也畢竟是個軍鎮。城池之堅固,也是北唐大大小小的城池裏排得上號的。
種師成偷瞄著吳軍的遠處投石機陣地,有心想要帶騎兵衝上一衝,至少不能讓對手這麼肆無忌憚地發揮他們器械上的優勢。隻是東吳在投石機群附近的設防也是十分嚴密,外圍鋪了好幾層的重甲,而且這些重甲步兵手上並沒有拿盾牌和長槍,而是清一色的弩機。這要是列成了陣勢,自己想要突破,至少得要搭上上千條的命來。顯然是不值當。
“弓箭手!放!“
等到對方投石機群稍稍停歇之後,城樓上的弓箭手們都是踏前一步,手指一鬆,一支支羽箭劃破著空氣疾射而出。
在一瞬間,吳軍的衝鋒集群上空的陽光都仿佛被遮擋,密集的箭羽像是一陣短促的傾盆大雨,烏黑的箭頭插遍了那一塊土地上所有的角落,不少吳軍的士兵都被死死地釘在地上痛哭流涕,有些已經斷了氣。
那些推著過河橋的士兵們行進的依舊很快,他們本身都是披著重重的鎧甲,具有一定的抗擊能力,而且東吳的軍隊可能是全天下對於衝擊部隊生命保障做的最多的軍隊。這些推著器械的士兵自己全身披著重甲不說,替他們掩護的士兵也都是全身重甲,手裏的盾牌也是全鐵打造,不像一般部隊都是用鐵皮包裹著木頭做盾。
在韓言沒有出現之前,在兩淮戰場上,打完仗靠繳獲的吳軍裝備發財的軍官大有人在。當然,如今卻是有些困難了。
很快,最前幾排的吳軍已經衝到了那條非常深的壕溝麵前,一架架的過河橋鋪展開來,衝在前麵的一些吳軍軍官一邊指揮著部隊有序地進行推進,一邊留心著一座壕橋被架設在了護城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