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佑薇理解地笑笑，這就等於是明槍了，就算後期那些一等爵家族反應過來，也隻能咬碎了牙和著血吞下去，斷然沒有敢來和他爭辯的道理，隻是……
“可是印信如果全落在你的手裏，到時這些一等爵，封還是不封？”
陶九知狡黠地說：“封是要封的，可是數量和人選嘛……”當然就是他說了算。
“可是人選如果都是你的人，鳳公子那裏……”她擔憂地說。
陶九知臉色微變，桃花眼裏染了蕭索，笑也涼了兩分，“他？年紀是長了，可腦子沒長，就由他去吧。”他摸摸她柔嫩的麵頰，正色道：“丫頭，你要明白一件事……”
“嗯？”
“你不需要考慮他們的意見。”
他想到過去的蕭懷風，想到遇到蕭懷風之前的飛鸞，不禁覺得世事輪轉，實在禁不起回憶，“情深不壽，飛鸞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能把自己燒成一把飛灰，所以隻要不是太過分可以不用理睬她。不過，如果她敢讓你受一丁點委屈，我可以讓她提前消失。”
蕭佑薇靜靜地聽著，她知道他所說的沒有一句是假話，最後琥珀眸中泛起一絲笑意：“你變了。”
陶九知聞言，有些慌亂地抱緊她，她清泉般的聲音在空氣中流淌。
“過去我認識的你，就像身上罩著一層無形的籠子，把銳氣封在裏麵，你掌握了太多信息，神神秘秘，讓人覺得深不可測，可我總覺得你過得不自在。現在，這個籠子被打開了……你能告訴我是因為什麼嗎？”
長久的沉默。
他思考了很久，斟酌著說：“最早的時候，我把暗司看得很重，想用它向過去看不起我的人證明。後來我漸漸明白，一個人從無到有之後，其實不需要向任何人炫耀。世人說我冷血寡情，其實我自己清楚，情、恩、義……這些，是我最大的枷鎖。”
“是不是很好笑？”他笑著挽過她的手，一把橫抱起她，蕭佑薇發出短促的驚呼。
“別怕。”
他把她小心地護在懷裏，回憶道：“我一路走到現在，有很多人幫過我，其中有兩個人改變了我的一生。”
“先皇？”蕭佑薇試探著問。
“嗯，他是第二個。”
“你先吃點東西。”陶九知沒再接著說，而是依著她的口味傳人上了一桌早膳，知她不喜奢華浪費，都是些清淡精致的東西，一一拿瓷製餐具裝了擺上來。
她想要起身卻被圈住了纖腰。
蕭佑薇瞬間猜到了他下一步的意思，瞬間臉頰爆紅，推了他一把：“讓我下去，我餓了。”
老狐狸厚著臉皮笑眯眯地點頭說：“嗯，我知道啊。”他動作極輕地端過來一碗冰糖五味粥，撇一勺吹涼了之後遞到她唇邊，大有你不吃我就不拿開的意思。
蕭佑薇怕掙紮起來會打翻了那粥，弄到他倆衣裳上，最後紅著臉吃下了。
“你把碗挪開些，我這麼坐著不舒服。”吃了兩三勺，蕭佑薇抗議道。
看著他把碗擱回桌上，她趁機想竄出去卻被一把抓回來，醇厚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帶著無奈的味道：“就知道你要跑。”
逃跑未遂的某人被按在他大腿上，又是一勺粥喂過來，待她吃了小半碗，他才放鬆懷抱，任她脫身出去在對麵坐下。
蕭佑薇自己夾了幾樣小點心，投桃報李，也遞了幾筷子切成小塊的酥火燒到他嘴邊。吃得差不多了，她將小臂墊在桌上支著自己下巴，安安靜靜地準備聽他繼續講述。
“怎麼說呢……”陶九知撓撓頭，唇邊漾起一絲柔和的笑意，好像想起了什麼美好的事，“我那時候，真的以為他一定是故事裏說的神仙。”
蕭佑薇嚇了一跳，差點以為他說的是先皇，頓時不能接受，可是仔細一想，他之前說過先皇是第二位恩人，那麼現在說的，應該是第一位吧？
事實的確如此。
“他教了我武功謀略，還帶我出過幾次門，因為他，我見識到了中原的江湖武林，從他口中知道了許多門派之間的恩怨，給後來的很多事打下了底子……”陶九知回憶著過去的種種，提起那個人時，眼神裏滿是孺慕和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