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兩天,他們回到京都,黃濤影被送回家之後與凝霜相擁而泣,回憶起山洞裏那段驚險,他心有餘悸,在愛妻麵前卻絕口不提,隻說是遇到了一個頭腦不大清醒的山民,把他擄去關了幾天。
凝霜對這番解釋不怎麼相信,連門羅山的兩位真人都參與了進去,怎麼可能隻是普通山民下的手?她擦幹眼淚沒再多問,心裏已經對蕭佑薇這位真正的朋友感恩戴德。
她推了丈夫一把,說:“你跟我進來,阿薇快要成親了,咱們要想想備什麼禮。”
“好。”黃濤影樂嗬嗬地走在前麵。
經此一事,蕭佑薇和門羅山在他心裏的高度又高了一層,同時他也打定了主意,以後隻要對方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一定竭盡全力。
蕭佑薇洗盡旅途的疲憊之後,忽然心有感應,冥冥中似乎多了一把助力。
次日清早。
她從後園做完晨課回來,聽下人稟報說督公正在前麵等她,蕭佑薇摸摸腰間的錦囊,剛咧開唇瓣就收斂了起來,調整成一幅要尋他算賬的樣子,冷著臉邁進大廳。
剛一踏進去,迎麵被人抱了個滿懷,陶九知柔柔地吻上她額角,說:“我好想你。”
“……”蕭佑薇原本揣得滿滿的氣勢就這麼輕易被卸得幹幹淨淨,尷尬地別開臉,“哦。”
“丫頭都不想我嗎?”這人委委屈屈地控訴道。
“想你,想你,想死你了!”她沒好氣地把他推開,拆下錦囊,凶巴巴地說:“你拿出來的,不準說收不回去,不然婚事就……慢慢等著吧!”
這個威脅力度可就大了,陶九知原本不想接,一聽這話立即拿過來作乖巧狀,表示回去就把這些吸收回去。
這還差不多,蕭佑薇心想,幽冥道力果然和她的生息屬於同級別的高等能量,隻有這樣的能量才能做到能剝離又能回收,或許在回收的過程中會有些許的損耗,但總比內力這種抽了就回不去的好得多。
陶九知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大廳,說:“今次進府看到你這兒的下人似乎少了許多,若是不夠用,我今日調些過來?”她性子喜靜,不愛排場,府裏的下人一直都不多,可像今天這樣少確實不正常。
“用不著,”蕭佑薇擺擺手,“之前隻有我和闌意住在這兒,有幾顆釘子我也懶得去管,可如今多了阿娘在這裏,他們就一個也不能留了,所以,連著用不著的一起送走了。”她解釋了一下人數變少的原因,又說:“反正也住不長久,我正跟師父商量著,另找個同門把國師的擔子接過去,我是不想再做了。”
陶九知聽到“釘子”兩個字時,眼中有厲光閃過,竟然還有釘子在她身邊,看來,他手下那些不長眼的東西也該清洗清洗了……頓了頓,他溫和地說:“好,那丫頭想住在哪兒?”
蕭佑薇調侃:“我若是想住在宮裏呢?”
他毫不遲疑:“那就宮裏。”
怕這人認真起來,她忙說:“算了吧,裏頭剛添了那麼多條人命,我怕夜裏會睡不安生。你在京都也有宅子,我看梧桐巷那處就不錯,大婚之後就住在那兒吧。”
這人笑彎了眼,連聲說好。可見是不知期待了多久。
若是尋常那些熱衷情愛的小兒女,或許會順著這個話題談些關於婚事的東西,可蕭佑薇心大,知道已經有人安排了,她也就樂得輕鬆,自然地跟他談論起國事,“我在來的路上聽說宮裏出了一道法令,秋陽城裏似乎也有些騷動,和你有關?”
陶九知爽快地承認,還把那道法令的內容解析給她聽,蕭佑薇若有所悟:“下一步,你是打算派人暗殺那些一等爵,拿走印信?”
他眼睛發亮,擁著她時隻覺得仿佛兩顆心確確實實印在一處。不必說盡,對方就已知曉,而這個人也是世間唯一不需提防的人,這種感覺實在奇妙得很,他在她發上印下一吻,含笑答道:“不錯。”
此時到手的印信已經有十個,距離京都較遠的也會盡快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