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他,就不會有後來的我。在潁州我隻是個被當做災星的庶子,連被打壓的資格都沒有,後來我終於離開陶家獨自闖蕩。從離家那時起,整整八年的時間,他一直在幽冥門深處閉關,我曾經路過幽冥門,去拜訪時和飛鸞打過一架……她和我說,他一生隻會有她一個徒弟,如果我再留下糾纏,就當場格殺。”
蕭佑薇眼神一冷。
“那時我會的多是一些不入流的武學,先生傳授的飛羽道也沒學全,完全不是她的對手。回到靜安軍之後我靜思了幾個晝夜,我的優勢在哪兒,我最適合做什麼?如果是要走武道,最高能夠達到什麼程度?我想了很多,在那時我最好的參照物其實是蕭王爺。”他看了她一眼。
“或許有件事你不知道……在那個時候,蕭王爺除了是靜安王爺流落在外的弟弟之外,還有個號召力很強的身份,他,是中原武林公認的武林盟主。”
這個消息著實讓蕭佑薇吃了一驚。
陶九知說:“近些年一直沒有新的武林盟主出現,我一直懷疑蕭王爺的精神其實沒有問題,他仍然是武林盟的掌權人,前段時間的事也驗證了我的猜想,蕭王爺帶了靜海軍的兵符離開京都,我隻查到他最後出現的地方是瀚城,是南下的路線……除了武林盟以外,中原沒有別的勢力能讓我的探子抓不到消息。”
“算了,他的事我不想聽。”蕭佑薇不太高興地把話題遷了回去,“你和飛鸞的關係,似乎並不怎麼好。”
陶九知答:“不可能好,我敬先生如師,如父,如友,她害死了先生,我沒讓她償命已經是看在先生的遺願。”他歎了口氣,“懷風是先生的孩子。”
蕭佑薇怔忪地應道:“哦……”鳳公子的身世,這時候才從他口中細細道來,算是解了她心裏的幾個疑惑。
她回憶著與鳳公子的幾次接觸,仍是不太喜歡這個人,“他若是做了皇帝,少不了要為蘇貴妃平反和追封,或許又有人要遭血洗。不過,他能夠蟄伏這麼多年,又創出白鳥,這樣的手段倒也配得上至尊之位。”
“配是配得上,長久地做下去就難了。”陶九知一針見血,“他如今急著上位,是想擺脫我們這些人的幹預,若是能徹底收服了飛鸞,他這個位子就更穩當。可他和先皇都是偏執的瘋子,如今蠻族動靜不小,若是讓他跟飛鸞一起任性妄為下去,朝堂會被他倆攪得烏煙瘴氣,不攻自破。”
“這倒是實話。”
蕭佑薇恍然,怪不得她老是覺得鳳公子身上有種說不清的怪異,原來就是不穩定,看似溫和有禮的外表,撕開之後卻是個瘋子,如果讓他把著皇位,還不如交給一個傀儡皇帝。
“我依然覺得太子是個好人選,可是天道已有安排,隻能退一步。”蕭佑薇歎息。
“天道?”陶九知皺眉。這可不是好消息,如果這個孩子會是天命之主,豈不是說天道在引著大越走向風雨飄搖?
他倒不在意大越的將來,隻是這萬裏秀麗河山一旦遭到毀壞,到那時門羅山必將卷入紛爭,她恐怕也不會置身事外。
“不過他身上的龍氣淡得很,最多持續不到三年,咱們小心著些,趁這幾年如果能在蕭家子孫裏找到合適的儲君,那就再好不過了。”蕭佑薇在見過的麵孔裏一一篩選,可是各有各的不合適,實在苦惱。
“對了,蘭相辭官之後去了哪兒?”她想到這個在外祖父倒台後得了大好處的小人,咬牙切齒地問。
蘭家縮著尾巴做人根本麻痹不了她,她總覺得他們是在醞釀一場更大的陰謀。
陶九知麵露嘲諷:“他?如今正在薛城,近來已經與蠻族接觸上了,看來是想以薛城為起點,給蠻族讓出一條通關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