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旁的耿擎蒼初見那手鏈,目中閃過一絲驚訝,對燕雀兒說道:“雀兒,這手鏈材質不凡,價值不蜚,看來你的父母不是普通人啊!”
燕雀兒嗯了一聲,將手鏈放到一邊,小心翼翼的將那軟布在桌子上攤開。
三個殷紅的大字出現在二人眼前,赫然便是燕雀兒三個字。這三個字看上去竟是用鮮血寫就,也許是放的年久了的緣故,比劃周轉之間已經有些模糊了,字跡雖然繚亂,但筆勢雄渾,遒勁有力,隱隱的竟有烈烈殺氣向外狂湧,仿佛要將整張布生生撕裂一般,顯得氣勢異常磅礴狂野,迫人眼目。
燕雀兒將那軟布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發現除了燕雀兒這三個字外,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不由滿臉困惑,胡思亂想了一陣,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時頭大無比。
耿擎蒼瞧見他懊惱的樣子,笑著安慰道:“不管怎麼說,你的親生父母總歸是為你留下了這兩樣東西,無論是這七星手連,還是這寫有你名字的布帛,都不是凡物,想來你的父母當初一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才將你放在那片山林間的,你要將這些東西好生保管,以備將來有一天和他們相認。”
燕雀兒點點頭,將那軟布疊起來,然後和那手鏈一起放進包袱皮兒裏,重又打包起來放好。
二人一時無言,呆坐著想著各自的心事,屋內一時安靜了下來,隻有燈花輕微的爆裂聲愈來愈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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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發了一會兒呆後,耿擎蒼突然一拍額頭道:“你看我這記性,差點把最重要的事給忘記了。”
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打開衣櫃,從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小冊子,走過來交到燕雀兒手上道:“這是師兄修道這麼多年來的心得體會,太一正氣訣上清境之前的法決和體會都記在上麵了,以前你身體不好,師兄也從來沒有正正經經的教你修煉,本來想等你身骨強健一些後再傳你道法的,可是現在看來已經來不及了,師兄走後,你就按著這冊子上記載的法門開始修煉吧,有什麼不懂之處,就多去問問師兄們,或者直接去請教師父,你聽懂了嗎?”
“嗯,大師兄,我知道了”燕雀兒悶聲回答道。
頓了一頓,耿擎蒼又交代道:“另外,除了勤奮修煉外,每日晨練之時,那《五禽戲》你也要練習不輟,身體強健乃是修道的第一要求,隻有筋骨強健,施展道法時候,身體才能承受的住,不然還沒等傷害敵人,自己就先垮了,這是你的弱項,你要多多在這上麵下功夫。”
燕雀兒點頭示意他明白。
耿擎蒼接著道:“修道最重要的便是練氣,隻要體內真氣足夠,便可以任意施展任何一種道法,所以這太一正氣訣乃是我青玄道最基礎卻也是最重要的功法,你修道較晚,更要循序漸進,不可操之過急,更不要好高騖遠,分心在其他功法之上,切記,太一正氣訣乃是基礎,其他的功法都不過是它的應用而已,你隻要將太一正氣訣練到一定火候,運用方麵不過是一些技巧性的東西而已,你明白嗎?”
燕雀兒又嗯了一聲,耿擎蒼不說話了怔怔的看了他一會兒之後,突然歎了口氣道:“雀兒,人生來便是不同的,資質有高有低,就如這世間的陽光般雖然一般的照著你我他,但卻也有了冷熱之別,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修道的,所謂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狀元,所以一旦有一天你發現你修煉了許久也沒什麼成果的話,就放棄吧,千萬不要強來,你聽清楚了嗎?”
燕雀兒又答應了一聲,耿擎蒼方才放下心來,又交待了一些瑣事後,夜已經很深了,就連外麵院子裏的夏蟲都停止了鳴吟,許是叫累了睡覺去了。
耿擎蒼交待完最後一件事後,拍了拍燕雀兒的肩膀笑道:“以後師兄不在身邊,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希望師兄再見到你時,你已經是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啦。”
“嗯,一定會的”燕雀兒重重點頭道。
耿擎蒼笑了笑便吹熄了燈火,二人各自上床歇息,一夜無話,但都能聽得見對方輾轉反側的翻身聲,直到四更天的時候,燕雀兒那邊才傳來沉沉的鼻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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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擎蒼卻一夜未曾合眼,眼睜睜的看著夜色由濃轉淡,遠遠的有雄雞報曉的打鳴聲傳過來,天終於要亮了。
\t耿擎蒼輕手輕腳的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從衣櫃裏拿出一個包袱背在肩上,回頭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燕雀兒,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將蓋在身上的被子蹬開了,白花花的臀股都裸露在空氣裏,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輕輕的走過去,將被子重新給他蓋上。
“大師兄,不要走……不要走……”,睡夢中的燕雀兒口齒不清的夢囈著。
\t耿擎蒼一愣,摸了摸他的腦袋,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輕輕的帶上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