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將白衣女子一路送出莊外,兩人不約而同站定了。白衣女子執手半晌輕喟道,“你要保重。”
“知道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婦人笑道。
白衣女子靜靜盯著她,那夫人方斂容道,“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若有事,你知道我在哪裏。”白衣女子又叮囑道。
“快些去吧,今日如此話多!”那夫人忙笑起來,挖苦道。
白衣女子便不再多言轉身淩空飛縱而去,身形恍似飛仙,騰挪間不見了蹤跡。那夫人望她走遠了,神容方悵然起來,又呆立了一會兒這才轉身沿著原路慢慢地走回去。
回到居室,但見方才的紅衣少女正在和另一名通身淺綠的俏麗少女低語,旁邊一藍一紫兩名年紀相仿的少女都在凝眉聽著。
“夫人回來了!”綠衣少女眼利,瞥見她身影便出聲道,四個人齊擁過來伺候。
“夫人請坐。”
“夫人喝茶。”
這夫人坐在綠衣少女加了一層靠墊的正座上,端過紅衣少女捧來的紅棗枸杞茶皺著鼻子喝了一口,這才問道:“阿福說吧,什麼事?”
紅衣少女阿福猶豫了下,見綠衣少女悄悄點點頭這才囁嚅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莊主回來了……”
那夫人想到門前的兩輛馬車,不動聲色道:“還有呢?”
“還有,還有就是——”阿福不由自主又望向綠衣少女。
“算了,阿緣你說!”夫人看向綠衣少女。
“莊主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帶了位客人,據說是名美貌女子。”
那夫人挑眉看她。
“婢子等人是聽隨行從人說的,莊主早時回來就將人安排進了‘定閑居’,並有護衛守著。阿然曾過去打探過,守衛隻說是客人身體不好,莊主有令不許人去打擾。婢子又問過趙遠芳,得知那人是在莊主回程路上的客棧裏遇到的,那女子與莊主仿佛是舊識,隻說了幾句話,說的什麼不清楚。第二日莊主便讓趙遠芳多租了一輛馬車。趙遠芳還說,莊主一路上對那女子極為照顧,住宿飲食必親自過問,這次回來遲了便是因為她才有所耽擱。”阿緣毫無表情地說。
“阿緣!”旁邊的紫衣少女責備地瞪了她一眼,擔憂地看向夫人,“莊主素來與夫人極好,今日反常必是有什麼緣故在裏麵,夫人身子貴重,不宜傷神。”
那夫人聞言笑道,“那莊主他現在何處?”
這回連紫衣少女臉色也難看起來,卻是一直圓著眼睛聽她們說話的藍衣女童說“聽說那位女客身體不舒服,莊主正在照顧病人。”
“他倒是細心!”那夫人似笑非笑道。
阿緣等人低頭不語。
那夫人將茶盞“啪”地一聲撂在茶幾上,因笑道,“既有客人來了,那我這個主人不去見見也未免太過失禮,聽你們這一說,我還真挺好奇這位嬌客到底是何方神聖。”
“夫人!”阿福忙道,“今天也晚了,還是,還是明天再去吧?”
“傻丫頭,”那夫人嗤地笑了一聲,“‘生年不滿百,卻懷千歲憂’,瞧你那眉頭都快皺出條溝來了!”倒似不像阿福等人擔心的那樣生氣,步態悠然地邁出門口,原本正要往客房的方向,忽然停住問道:“人住哪兒了?”
“回夫人,‘定閑居’。”阿福小小聲答道。
隻聽那夫人輕哼了一聲,阿福幾個麵麵相覷,忙追趕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