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心中滾動著岩漿

女郎,壓抑著噴湧的熱浪

母親的身軀,幹癟的*******熾烈的渴望,無奈的憂傷

升騰執著的信念

揚起飛翔的翅膀

飄,飄,飄揚……

寫完之後,雨瀟趴在桌上。一種莫名的傷感襲上心頭,眼淚幾乎湧出。

“李默,你怎麼肯下駕飄著市民氣的茶坊酒肆了?”小陶的話向來最快。

“我突然發現,茶坊酒肆忽然有了芝蘭的幽香。”不緊不慢,不低不高的回答,既直白又含蓄。

“噢——你見過雨瀟了吧?在你眼裏也隻有雨瀟稱得上芝蘭吧?”小陶仍然是嘴快得收不住話。

“起碼我們也稱得上是水做的骨肉,那濁臭不堪的泥胎怎麼配談香臭?”葉子突然插話。可那話說的帶刺,語氣卻像是怨婦,這屋裏稱得上女兒的隻有她自己。

“那是賈寶玉的說法,我倒不以為然。人的香臭清濁怎能以性別論?屈原萬代高潔,露申辛夷,流芳千古。妲己永世惡名,狐媚淫侈,天怒人怨——這是確確鑿鑿的史實吧?絕不是什麼文人所杜撰。”李默不急不惱,說起話來一板一眼,表情嚴肅,語氣卻有點調侃。

“你怎麼叫李默?你什麼時候沉默過?那兩片嘴又尖又利,幹脆叫李利嘴。”小陶怕葉子下不來台,趕緊攻擊李默。

“本人嘴唇既大又厚,就像家鄉的黃土地,樸實而笨拙,怎擔得起尖利二字?您別抬舉我。”李默仍然一臉嚴肅,語氣卻有些讓人發笑了。

“一隻逐臭的蒼蠅,嗡嗡亂叫還自以為是,不知自己蠅營狗苟,惹人生厭。”葉子竟然不顧麵子,幾乎是惡狠狠地說著,起身向外走去。

“蛆蟲好像從不吭聲,那蠢蠢蠕動的姿態也不會討人喜歡。”李默很快接上一句,語氣還是不高不低,聲調幾近平和,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

“你……你說誰是蛆蟲?你憑什麼侮辱人?”葉子忽然折過身來,對李默怒目而視。兩彎本來很好看的柳葉眉,幾乎豎成了倒寫的“八”字,一雙大眼因瞋目而圓睜,就像兩個嵌在臉上的黑玻璃球,因為凸出過多,隨時都要滾落下來。

“哎呦,這麼個伶牙俐齒,又輕盈美麗的小姐怎麼關心起蛆蟲來了?這與您的身份多麼不相符啊!”李默好像說著與己無關的事,剛才的舌戰好像從不存在。

“看你們年輕人真是精力過剩,好好的逗什麼嘴。小李,你來這兒是有事吧?”將要退休的李大姐打著圓場。

小陶趁機拉著葉子走了出去。李默忙笑著說:

“主編讓我給雨瀟帶個話,讓她下午到房管局了解一下安居工程的落實情況,那裏離她家很近,就不要回報社來了。”李默回答著李大姐的話,又像在對著雨瀟說。

雨瀟正對他們的舌戰感到莫名其妙,一直坐在那裏不知說什麼好。見李默說是來找自己的,就站起來把他讓到自己的工作間。

李默把手中的信交給雨瀟,說這是主編讓交給她的一封讀者來信,到房管局可以就信中反映的問題去作了解。

雨瀟接過信看了起來。李默忽然發現了桌上的那本雜誌——那幅叫做《飄》的畫。他伸手拿起來,看著雨瀟剛剛寫上去的那首小詩。

雨瀟看完信,想要問點什麼。可看到李默盯著那首詩看,就輕聲說:“隨便寫的幾句話,讓你見笑了。”

李默抬起眼來,盯住了雨瀟,好像要從她的臉上找到什麼答案。

雨瀟有些不好意思,又感到莫名其妙,她鎮定著自己,詢問地打量著他——

李默,高高的個子,黑黑的皮膚,長至齊肩的頭發隨意地披在腦後,長臉上一雙細長的眼睛很顯個性,因而他總像半眯著眼睛看人,給人一種睥睨一切的感覺。

此刻,李默的細眼睛正盯著自己,那麼專注,仿佛盯著一尊雕像。臉上的神情讓人捉摸不定,但明顯地讓人感覺到,他很激動。

“李默,我那幾句話觸犯了你什麼嗎?”雨瀟實在不解,試探地問道。

“你懂得那幅畫蘊含的激情,你為它作了生動的注解!”

李默盯著雨瀟,像對著她說,又像自語一般。突然,他抓住雨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