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紙糊的老虎”算是揭穿了方似琪的本質,她想起在任府的遭遇,兀自心有餘悸,說:“若不是鼠族老伯打通地道,我早已經被任天問的三味真火燒成了灰。這條命算是撿回來的。”
阿芳得知方似琪差點命喪黃泉,驚得花容失色,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生怕會突然失去。金玧和許白楊同樣驚懼莫名,半天說不出話來。
敖楨說:“琪兒,你借用我的靈力吧,用我的力量保護你。”
青竹鑽到床底翻出一個木人,塞進方似琪的手中,說:“連我的一塊用,五十年一百年都沒有問題。”
方似琪搖了搖頭,說:“借用靈力是一種禁術,對你們的身體有傷害,用一次你們不覺得怎麼樣,次數多了,你們會油盡燈枯而亡。”說完感激地看了敖楨和青竹一眼,轉頭問許白楊:“爹,你願意跟我去潁州嗎?”
許白楊剛才正好動了離開的念頭,見方似琪也有此意,當即表示讚同,說:“好,咱們一家人永遠不分開。”
金玧一想到今後再也見不到方似琪,不由的心痛如割。很想勸他們留下來。可是轉念一想,方似琪即使靈力完好無損,麵對任天問的明槍暗箭也十分危險。回到潁州,有白陸的保護才更安全。說:“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走?”
許白楊說:“越快越好,肅王殿下,我突然離開,對你母親是個不小的打擊。麻煩你將來替我好好地解釋一番。”
金玧說:“舅舅放心,我會好好地跟母後說明白。”
許白楊說:“許家這些仆人婢女,都是被我收留的孤兒,我去哪裏,他們會願意跟隨。家裏的銀兩也足夠,我全部帶上,到了潁州買一處宅院。”
方似琪說:“行,就這麼辦。”
許白楊說:“我先寫封信給你娘和哥哥,通知她們一聲直接去潁州。然後進宮辭去丞相之位。”
敖楨說:“萬一金堯不答應呢?”
許白楊說:“以前礙於太後的意思不予允準。現在太後不在,沒人阻攔,皇上會答應的。”
金玧說:“舅舅,離開之前也給慧玨留點東西做個念想吧。”
在找到方似琪之前,許白楊和許夫人一樣,把滿腔對女兒的關懷疼愛移情到慧玨的身上,慧玨也敬他愛他,每次見麵都撒嬌邀寵,一想到這孩子還未出生就失去父親,許白楊登時感覺心痛難耐,點了點頭,鋪開一張紙,磨了墨,拿著筆,皺著眉頭沒有動彈。
此去潁州,千裏迢迢,隻要任天問活著,他就不能回來。親人好友都在洛城,這一去,恐怕就是永別。
阿芳理解許白楊故土難離的心情,說:“阿妹,除了離開,沒有別的辦法嗎?”
方似琪說:“有,留下來,和任天問鬥個你死我活。”
阿芳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不再言語。
方似琪說:“爹,您想好了,是否願意為了我拋下洛城的一切做一個平民百姓?”
許白楊說:“我想好了,在我得知你替阿芳上花轎的那一刻,後悔的不得了。當初你想走的時候我不該攔著,應該早做決斷和你一起離開。你在任府的時候,我心驚膽戰,就怕千辛萬苦找到的女兒又重新失去。做平民百姓又怎麼樣,和你比起來,官位名利都微不足道。十幾年來我想要的就是一個完完整整的家。”
方似琪心中一陣暖流洶湧而過,有些擔憂地說:“我哥願意去潁州嗎?他還年輕,朋友都在洛城,更何況一個年輕男人想要建功立業,沒有比洛城更好的地方。”
許白楊說:“你不用擔心,慕文和我一樣,在他的心裏,家人比什麼都重要。我跟他把情況說明,他會毫不猶豫地拋下一切。咱們去了潁州,給他開一家武館,再為他尋一個好姑娘成家,咱們在潁州的日子會很幸福。”頓了一頓,許白楊接著說:“我擔心的是你娘,怕她放心不下一些病患。”
提起許夫人,方似琪的怒氣有些控製不住,哼哼了兩聲,說:“她一向把病患看得比我重要。不過您要想清楚,許夫人若是不肯走,一定會成為任天問泄恨的對象。到時候別怪我連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