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似琪滿腦子想的都是當年和蘇洵在一起的旖旎時光,越想心越痛,卻以雲淡風輕滿不在乎的笑容掩飾著。
阿芳最了解方似琪的為人,知道她外剛內柔,從來不願意當眾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麵,當即緊緊地將她抱住,希望姐妹之情能安撫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青竹也看出方似琪故作堅強,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痛,從床上跳下去,在另一邊抱住方似琪,小蠻隻怕青竹在方似琪心裏的地位越來越高把他擠了下去,趕緊變成一隻小刺蝟爬到方似琪的肩頭,一會用爪子蹭蹭她的臉,一會用鼻子拱一拱她的耳朵。
青竹說:“一個麵善心狠的臭男人,不要把他放在心上。你看看這一屋子人,都全心全意地愛著你,多想一想我們,乖啊小似。”
方似琪感受到眾人對她純潔真摯的情誼,悲傷被衝淡了大半,咯咯一笑,說:“好一個善解人意的老妖婆,突然之間這麼溫柔,我難以適應。你還是張牙舞爪的樣子最招人稀罕。”
青竹說:“別總是叫我老妖婆行不行?”
方似琪說:“我答應你,小妖婆,哈哈。”
青竹惡狠狠地瞪了方似琪一眼,突然踩了她一腳,說:“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我會在半夜三更掐死你。”
方似琪抓下小刺蝟捧在懷裏,輕輕揉搓了一會,說:“還是我家小蠻可愛。”
金玧見方似琪的心情好了一些,說:“琪兒,你召喚惡靈對付任天問,是早想好的主意吧?”
方似琪點了點頭,說:“得知任逍遙還活著的時候我就籌劃好了一切,萬一他蘇醒過來繼續糾纏阿姐,我就假扮新娘上花轎,召喚冤魂將任家連根拔除。後來我擔心任天問用三味真火靈珠毀掉他們,不得以改了主意,召喚惡靈前來幫忙。”
小蠻聽到這裏,化作人形站在方似琪身邊,就要把她使用禁術控製惡靈的事情說出來,方似琪猜到了小蠻的心思,一個要殺人的眼神射了過去,小蠻的嘴巴張到一半,不得以把滿腔的言語忍了回去。
金玧說:“如今橫生枝節,任天問活了下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敖楨說:“你不妨好好琢磨一下任天問的心思,也好籌劃一個應對之策。”
方似琪漫不經心地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
敖楨說:“你向來選擇先下手為強,今天這是怎麼了?”
金玧說:“巫靈閣死傷慘重,勢必會驚動皇兄,一旦知道是你召喚了惡靈,後果不堪設想。”
敖楨一拍額頭,說:“對呀,我若是任天問,肯定會進宮告禦狀,金堯會以殺害巫靈閣弟子的罪名處置你。”
許白楊神情一肅,說:“孩子不怕,爹拚了老命也會保護你周全。”
小蠻說:“姑娘背地裏偷偷地召喚惡靈,任天問沒有證據證明是姑娘幹的。就算他告了禦狀,以姑娘的三寸不爛之舌,隻要沒有確鑿的證據被人抓在手裏,肯定會把事情撇的幹幹淨淨。”
青竹笑著說:“小似,你是不是早料到任天問會活下來,預先留了一手?”
方似琪說:“我又不是神仙,怎麼會知道任天問會活下來。隻不過是多年爾虞我詐的經驗告訴我,即使是在有十分把握的時候,也要為失敗的可能性留條後路。任天問知道告禦狀也是白搭,不會這樣做的。”
敖楨說:“不告禦狀,任天問會怎麼做?”
方似琪說:“把我在洛城的消息散布出去,自然有無數的仇家找上門,替他除去敵手。”
敖楨放心地嗬嗬一笑,說:“誰敢找你報仇,都知道跟找死沒區別。”
方似琪沉吟了片刻,認為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必要藏著掖著,與其等待任天問將她致命的弱點弄得天下皆知,不如現在向親人好友坦白,說:“對於一個詭術師來說,動怒傷心都可致命。而且我的體質接近鬼族,對付厲鬼的法器符咒,都是我的克星。任府中安置了八卦鏡,若不是小蠻提前把八卦鏡盜出來毀壞,我連任府的門都進不去。”
金玧登時驚呆了,敖楨期期艾艾地說:“對付你竟然,竟然這麼容易。無人能敵的詭術師,原來是紙糊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