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玧一行人快速趕到相府,管家許儒著急忙慌地迎了上去,說:“殿下來的正好,我得了老爺的囑咐,正要去肅王府請您和敖楨公子前來呢。”
金玧以為任天問又來找過麻煩,加快腳步走著,說:“混賬任天問,又給舅舅出了什麼難題?”
管家說:“不是任閣主,是小姐。她一早吩咐小蠻出去找好了宅子要搬出去,老爺不允許,父女二人起了爭執,小姐一怒之下要回潁州去。小姐向來脾氣很好,這次發了好大的脾氣,連芳姑娘的勸說都不聽了。老爺萬般無奈,希望殿下能和敖楨公子一起勸說一下。”
金玧一聽更加著急,發足往後院奔去。離方似琪的閨房尚有百步之遙時,看到府中的仆人和婢女在外麵圍城了一圈,個個麵現焦急之色。方似琪拎著一個包裹拽著阿芳走了出來,小蠻背著大包小包緊隨其後。
許白楊踉踉蹌蹌地跑了出來,大聲吩咐眾人:“給我攔住她,千萬不能讓小姐走了。”
眾人一得指令,立刻將方似琪團團圍住。
金玧大喝一聲:“都幹什麼,給我散開。”
許白楊一看到金玧,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一棵救命的稻草,興奮地全身顫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殿下來的正好,我是沒有主意了,殿下一定要幫我勸勸她。”
金玧快步走過去,扶起許白楊,拿過方似琪手裏的包裹,說:“給我幾分薄麵,先進屋可以嗎?”
方似琪出於對金玧的幾分敬重之情,不好意思當眾出言不遜,哼了一聲,一甩袖子,走進屋內。
金玧吩咐眾人退下,然後和敖楨等人跟了進去,看了看許白楊,又看了看方似琪,溫和地說:“賭氣吵鬧不是解決矛盾的辦法,琪兒是個聰明人,怎麼也犯這種幼稚的錯誤。”
方似琪不耐煩地說:“金玧,你是王爺又怎麼樣,本姑娘不需要你來教訓。”
阿芳輕輕地拍了拍方似琪的背,滿麵歉意地說:“此事由我而起,琪兒見不得我受委屈,請王爺不要計較她的無理。”
金玧說:“青竹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的清楚,芳姐什麼錯都沒有。”
青竹說:“就是,都怪許大叔忘恩負義,和芳姐有什麼關係。小似要走就走,你們去哪裏,我跟著去哪裏。”
許白楊說:“好你個丫頭片子,不但不幫忙滅火,反而火上澆油,什麼人呢。”
青竹說:“許大叔,以前我是站在您一邊的,現在別怪我幫著小似指責你的不是。你明明知道任逍遙是個衣冠禽獸,卻把芳姐往火炕裏推,你做事不地道,還不讓我說實話?”
敖楨和青竹一樣氣憤,想起阿芳一直在為方似琪一家團聚不懈地努力,更為她感到委屈和不值,說:“自私懦弱,琪兒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爹。沒有芳姐,你的女兒早已經屍骨無存,芳姐有了難,你為什麼不挺身而出?”
青竹說:“芳姐當日被任逍遙欺負的時候我就對你的態度不滿,芳姐受了委屈,你不好好安慰,反而嫌棄我們為她出頭。傅靈月和芳姐萍水相逢尚且能出手相助,你堂堂七尺男兒竟然縮起腦袋,你是我見過的最膽小的懦夫。”
敖楨說:“琪兒要回潁州,好得很,我讚成。這樣的爹不要也罷。”
小蠻頻頻地點頭,說:“許老爺,以前我一直認為你是好人,我看錯了你。也會永遠瞧不起你。”
阿芳說:“好了,你們都少說一句,我知道你們為我打抱不平,我也怨怪許大人的所作所為。可是大家夥得為琪兒考慮,她好不容易回到家,親娘的麵還沒有見到,怎麼能說走就走。”
方似琪說:“我沒這樣窩囊的爹,也沒有這樣狠心的娘。我方似琪從小是棄兒一個,早已不是許家人。許大人,從你決定舍棄阿姐的那一刻,就應該知道我們父女已經走到末路恩斷義絕。”
許白楊被眾人數落的無地自容,熱淚接連不斷地湧了出來,哀聲說:“我自知沒有資格麵對你,也知道沒有資格辯解。十七年來,你受盡欺淩,我身為人父,從來沒盡過應負的責任。阿芳收留你,撫養你,陪著你一起吃苦受罪,做牛做馬我也報答不了她的大恩。”許白楊哽咽出聲,擦了擦腮上的淚水,說:“阿芳有難之時,我應該挺身而出,粉身碎骨護她周全,可是任天問用我妻子和兒子的性命要挾,除了答應親事,我還有其他的路可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