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過來的時候能把人心底一切陰暗麵都驅散幹淨。
賀蘭毅無可奈何。
她是他的陽光。
若是連陽光都護不住,自己就真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無奈隻得輕輕地拖著她的左臂道:“他來了對吧?你為什麼要護著他跑?”
阿弗清了清嗓子,用一隻完好無損的手抵著唇角做著深思狀。
“我想了很長一段時間,若是一定要殺兄的話,為什麼要殺他,而不是林詡,他不也算是兄長。”
“如果殺了一個還不夠的話,那就再來說這第二個。”
阿弗看了眼他,抿了下唇,見他不動不語,皺眉道:“是不好嗎?這個主意?”
阿弗看他目光中似乎真的有殺氣,掐指自己的右手也有些重了,悶聲道:“賀蘭毅,你變了。”
聲音委委屈屈,可憐至極。
他以前真因為自己殺過人。
阿弗不敢再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賀蘭毅鳳眸微挑,深邃而瀲灩的眸子裏帶著決絕之意:“既然知道我變了,那就該重視你在我生命裏的存在。所以,知道我有多害怕你不見吧,趕快好起來,好起來,我就不動任何人。”
······
皇室三年秋。
樹葉黃了紅了枯萎了也漸漸白了。
風由熱變涼變冷變得如針在刺。
道士某日忽然跑來跟阿弗講貓丟了。
他神色焦灼,手忙腳亂,措手不及的樣子,好半晌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明明讓它在廟裏好好待著的,平日裏它也會這般乖乖照做。”
“可這回我都找遍了好久,殿宇,佛像內,房間裏,屋簷頂上,樹林了都沒有。”
阿弗頓了頓。
連貓也走了,那留給自己的時日還會多嗎?
阿弗沒想那麼多。
把每天都當做最後一天,把每一刻鍾都當做自己僅剩的時光。
對他好。
加倍的好。
第一天,他沒找到。
第二天,他依舊沒找到。
第三天……
第四天……
……知道第六天。
道士忽然有些奔潰了。
“我找了六天了,沒有等到它回來我才來找你的,你快想想辦法,會不會是被人給抱走吃掉了。”
他拉著阿弗的手,一遍一遍地說道。
時而:“你要是在不幫我找我拆了你這破高樓信不信?”
時而:“幫我找找吧,好歹看著它以前也跟過你一段的份上。”
時而:“你還真是心狠手辣鐵石心腸,連忙不見了,每日的飯量都不見你減。”
他叉著腰,像極了一個在鬧事市裏為了一個綢緞,為了幾個銅板討價還價的潑婦。
其實從貓第一天不見,他就跑來問她。
這已經是第六天總共第二百三十六次跟她說這句話了。
阿弗由一開始的難過到漸漸的都有些煩了。
這也是她一開始便不喜讓她歡當人的原因,失去的感覺她不想去承受。
阿弗長歎了一聲,對他道:“貓要死是會離開家的,是因為害怕自己的主人傷心難過。”
抬眼看了看他,希望她能聽得懂自己意猶未盡的話。
貓死了。
道士白了她一眼刀子,怒甩掉她的手,冷哂數聲:“胡說八道,貓有九條命,何況,我那貓還是靈貓,你知道靈貓意味著什麼嗎?”
他聽懂了就好。
沒有跟寧全一樣鬧著為他的貓報仇雪恨。
阿弗道:“誰都不可能和誰在一起一輩子,人就是這樣,要習慣失去。”
阿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士,節哀順變,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
現在她已經能夠得到他肩膀了。
阿弗很高興。
都是賀蘭毅的功勞。
一直跟她好吃的好喝的補充營養。
她還要繼續吃有營養的。
道士腳步微晃,往身後倒去兩步,涼唇一掀,訕訕地擺擺手:“你這個死孩子,總愛開玩笑,貓壽命長的也有十三四五年,它才幾歲,沒那麼容易就死......”
欲言又止,聲音微哽,他道:“你真的沒騙我?我的貓它真的死了?不會是你偷偷把它藏起來,要獨享吧?”
“如果你要獨享就獨享罷,隻要告訴我它還好好的就是。”
阿弗點了下頭,又十分篤定地給他又在重宣了一次:“誰說是你的貓,是我的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