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華寺內。
神色醺醺然的寧全將酒漿傾倒在墳前,酒漿四溢,醉意熏人。
寧全對著墓碑一字一句道:“喝,多喝一點,喝多了才好上路。”
隨後,對著阿弗道:“你也喝,喝多了,你也好上路。”
阿弗:“......”
寧懷瑾大老遠地便瞧見,快步過來將他手中的酒瓶子給打掉,冷聲道:“爹,別給阿弗喝酒。”
隨在她身後的還有林詡那廝。
阿弗麵無表情地看他。
他亦是冷著一張臉看過來。
各自別過臉去。
寧全委屈臉,將遞給阿弗的酒收回:“不喝就不喝,我還不稀罕給她喝。”
隨後小小聲地對阿弗使了個眼神:“等她走後,我就給你酒。”
語氣近乎誘惑地朝她道:“想喝嗎?”
阿弗搖頭。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酒量忒好,果然不愧是我生的。”
“......”
“聽說小孩子都會看見什麼不幹不淨的東西,你看到我家懷恩了沒?”
“......”
寧懷瑾不知道二人在耳語什麼,還以為是又想給林詡找什麼麻煩。
一想起那些,腦袋就疼得說不出話來。
她這個爹和妹妹真的太還整人了。
忽然間,寧全催促著寧懷瑾去給找個鋤頭。
寧懷瑾納悶道:“找鋤頭幹什麼?”
如果是找來打林詡的,她絕對不幹。
上一回,也是寧全喝醉了酒,非逼著自己去給他找把大刀。
等到找到後,卻是塞給林詡讓他舞。
整個是把他當耍雜耍的瞧了。
還來著阿弗拿著碗在人前討賞。
簡直丟人現眼。
事後,寧懷瑾很是心疼惋惜地給他擦汗,問:“若是我爹執意如此,幹脆我們就不成婚也罷。”
林詡不同意,咬著牙說什麼也要硬抗下去。
現在,若是這樣的把戲,寧懷瑾堅決不幹。
好歹人家現在也是個王爺,活生生的。
寧懷瑾環著手:“爹,你到底想幹什麼?不說我就不去拿。”
寧全抱著酒葫蘆塞在懷裏,悶聲悶氣地腹誹,悶聲悶氣地對林詡道:“既然她不去找,你就把這裏的草都鋤幹淨。”
林詡看著墳頭周圍的滿眼青翠欲滴,綠影盎然,微微一笑,不想說話。
阿弗一樂,環著手發笑:“連你小舅子的墳頭草都不除,還想娶媳婦,還是回去打戰得了。”
寧懷瑾沒辦法,隻得馬不停蹄地去給他找什麼鋤頭去了。
不然,他倆又得找出些新奇古怪的招數對數他。
寧懷瑾走後,林詡也不能幹站著,對著寧全道:“不是想喝酒嗎?我陪你喝。”
寧全將酒葫蘆給藏得嚴實,不準他碰。
阿弗挑了下眉,歪著頭,彎唇一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寧全摸了摸自己的頭,“好,罵得好罵得妙。”
林詡咬了下牙,恨不得將眼前那個礙事的孩子給扔坑裏去。
對著寧全道:“您怎麼就知道我話不投機?都還沒聽我要說什麼,一個勁地便將我往外退,你們也太不把懷瑾當回事了吧?”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懷瑾裝了那麼多年的男子,現在恢複女裝了,遇上喜歡的人,想成婚嫁人的願望有什麼錯?”
寧全歎了口氣,朝他肩膀拍了拍。
夠不到,眼神一瞥過去,林詡自己蹲了下來。
寧全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而後,大力地猛拍他的後背,將他從蹲著變成了趴著。
林詡咬了咬牙:“你們別太過分了。”
兩人哈哈大笑。
寧全兩眼昏昏沉沉地抬起,道:“你這個匪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你心懷不軌,要把懷瑾拉到寨子裏去。”
林詡道:“我有自己的府邸,王府,以後便是把你給接回去,都是綽綽有餘的。”
目光瞪向了阿弗:“但這個人除外,她和我不對盤不是一日兩日的。”
阿弗聳肩:“你請我上門我還不樂意呢!”
寧全道:“要不是我閨女這輩子沒見過幾個男人,不然,你這樣子的絕不是可靠的夫婿。”
林詡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我哪裏不可靠了?我現在可是王爺,你知道我一個月俸祿是多少嗎?”
阿弗將寧全推了推,擠在他一旁坐下。
托著腮幫子道:“俸祿,你一個月俸祿有我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