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覺得這樣會很沒麵子是嗎?可你為了我做那麼多,我至少也該為了你做點什麼,我隻是這樣想想,並沒有存心折損你的麵子的意思。”
阿弗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安慰此刻的他,說出來的話,隻是心底想說什麼,便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賀蘭毅轉過身走來,風聲入耳。
很快地便在她身上覆下一層陰影。
他屈膝下沉,揉了揉她的發髻,聲音沙啞道:“你不是說無法給我任何承諾?那麼,剛才所說的話算是給我承諾嗎?”
如果是,那他會把這一切當真的,以後無論她怎樣生他氣,討厭他,不喜歡他,遠離他,他都會纏上來,想方設法。
阿弗攏著他的脖子,頭靠在他耳邊:“你說過,巫者的話份量太重了,若是對人許下一個承諾,都是在心底積壓熨燙沉澱思慮了許久許久才敢說出來的,既然說了,那是生生世世都要履行的。如若不然,那是生生世世都要承受折磨的。”
他心下微震,反反複複回不來神。
想起那時候自己曾經也跟她要過承諾,她不肯。
卻忘記了,自己當初放在嘴邊的話卻讓她給用在了自己身上。
一個承諾在她心底要經過無數的考量才能說出來,若是無法兌現,受折磨的始終是她。
可他又何嚐不是,能說出一個承諾,同樣是經過無數的掙紮。
但比起她受折磨,還是讓自己把這磨難給受了,誰讓自己對她的喜歡太多太多,心髒裝不下,已經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阿弗輕輕地觸碰著他的左邊耳廓,暖暄的日光撲撒下來,將未被遮擋住的地方映成一片亮麗的金色,瓷白中透著淡淡的粉色令人心馳神往。
一字一句道:“我現在還無法做到任何承諾,但我會盡力。”
賀蘭毅抿緊的唇一直在翕動著,像是在笑,像是在哭,最後隻是用盡全力地將她擁入懷裏,直至心底深處。
他語氣輕輕地說著,又似重重地落在她的耳畔。
“我隻想要你答應,無論你之後要去什麼地方,都必須有我,無論接受什麼樣的審訊,都由你我一同承擔。”
......
......
皇宮內,魏帝一直在書架前躊躇地遊離著,心思恍惚地想著一件事,手抬起,捶了捶腦袋,又好像將什麼事情給忘了,一直想不太起來。
胡明從外麵奉茶直入時,看到他怪異的模樣,腳步輕微一頓。
待過了一會,又邁起了腳,將東西往長幾上一放。
見魏帝抬手取著束之高閣上的東西,忙道:“陛下,您這是要找什麼?讓奴婢來便是了。”
魏帝並沒理會,徑直從書架的最頂層取下一疊字畫。
一邊看一邊撕,“這裏沒有。”
字畫撕扯的聲音大片大片地傳開,“這裏的不是。”
“這個也不像。”
“這裏都沒有。”
“放在哪了?”
“怎麼都沒有?”
他像是煩躁的人,隻想聽宣紙撕扯開的聲音。
身邊已經落下了一大片雪白的紙張。
現在已經無聊到撕紙這種地步了?胡明見狀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