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雲消霧散,阿弗仿佛還覺得隻是做了一場簡簡單單的夢。
夢裏沒有出現戚淳,或許一切情況都會變好。
可是夢境終究隻是夢境,她若是一直隻活在虛無縹緲的故事裏,怕是早就被人殺了不知千白萬次。
可是,戚淳的餘音卻還在耳尖環繞著。
阿弗看到他的身體漸漸地隨著霧氣消弭時,魂魄形狀的他徐徐環繞在自己耳邊。
語氣輕鬆聲音戲地說道:“這下,我終於找到河圖引在那了......我會在地獄裏等著你......來吧,河圖引!”
.......
......
出了高閣,賀蘭毅心底越發擔憂了,尤其是她的臉上越發地不好,像是受到了什麼樣的驚嚇。
停下急促的腳步看著她問:“你沒事吧?怎麼一直哭?”
指腹撫在她沾著淚珠的眼睫上輕輕拭去:“方才我不在,他欺負你了?”
阿弗搖頭,笑意艱澀地從眼底浮現,模糊了眼前的景,金色的麵具也仿佛不複存在。
她仿佛一下子忽然卸掉了什麼防備似的。
“沒事,一切都好。隻是忽然想到,寧全讓我把仇人帶回去給他,我好像搞砸了。”
他看著自己,目光裏帶著深深的不信,那目光像是在紮疼自己一樣。
“他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阿弗道:“你還是大祭司的,不管變成什麼樣,你都是大祭司,隻有你,我隻會認你一人。”
賀蘭毅心下微震,還是被他給說出來了,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些事情,腳步驟然停了下來。
手仿若失去力氣一般,微一垂下,將她放回地上。
抬步便要離去。
他無法忍受自己在她麵前是這樣一個自己。
無能、頹廢。
阿弗抓住他的袖子道:“賀蘭毅,我知道是你。你要是再敢走,你就永遠不要妄想能再見到我。”
他手一抬,袖子震開她的手。
阿弗神色怔仲,隻是看著背影詢問:“你以前不是喜歡我的?那你現在又是什麼意思?是身為大祭司的喜歡,還是作為賀蘭毅的喜歡?”
賀蘭毅動了動唇角,“我現在是個廢人,你應該清楚。”
阿弗搖頭又點頭,手腳似乎也如僵硬了一般頓在原地,“清楚又怎麼樣?奪舍了你的祭司之力又如何?你變成一個普通人又如何?難道你以前就隻靠著這些無所不能的力量才活著的?難道你除了會把巫祝用在我身上別的就不會了?”
她說的是他前些日子將她給困在床上的事吧,想到這些事被她給明目張膽地說出來,不管怎樣,心底原有的悲慟驀地便笑了起來。
他現在這點巫祝,不過是仗著以前的一點點微薄的記憶才漸漸地會想起來的。
能幹什麼,能對付得了戚淳嗎?
方才那一箭,他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但戚淳還是輕而易舉地逃開了。
不能,除了把她困住欺負而已。
阿弗眼角漸漸地便紅了起來,一字一頓道:“你不行了不是還有我?你殺不了戚淳,我可以殺。你想自己動手,不是可以讓我去把他捆起來交到你麵前。”
“沒人欺負得了我,以後若是有人欺負了你,你跟我說,我還是幫你打回去的。殺了戚淳,不過是看不慣他搶走了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