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悄悄下,一定是在害怕吵到什麼東西吧?
難道說戚淳在睡覺?
太子朝他招了招手:“你方才說什麼?說清楚,裏麵的人都跪倒了一片,是發生什麼事了?”
四喜搖了搖頭,皺眉道:“奴婢也不知,要不是趁人不備,跑去偷看,怕都不知道這裏麵會是那般清形。”
太子蹙了蹙眉。
四喜見狀便道:“太子陛下,如今咱沒能見到那監正大人,那陛下今日早朝吩咐給您,交由您去萊州府辦理的河堤一事,您是否還去......”
太子將茶盞一直叩在他腦門上,“這問的都是些什麼廢話,當然得去,這是父皇第一次把這麼重要的任何交由我去做,不去能行嗎?”
萊州府今年發了大水衝垮了河堤,今年朝廷下令要將夏縣河堤重修,而這監工之職便落在他身上。
他是一國太子,這事本難辭其咎,關鍵是這也是他第一次辦公差,當然恨不得將所有事情給做到最好,讓所有人都提不起嫌棄的嘴臉。
當然,好似也從來沒人給他說過他那裏不好,畢竟讀書時每一件事他都認真地在做,負責任地在做。
幾位內閣輔臣一直以來都誇他做得不錯,就算是父皇也甚少能從他這裏找出錯處。
他向來都被要求做到極致,自然是半點錯誤都不肯出。
這次不僅要早點去,還要早點趕回來,爭取在除夕前就把這事給完成了,也好讓父皇今年過個安安穩穩的新他年。
所以這次出門前才會想來找找戚淳提前占卜,幫他測測運程。
聽說多了這人的神奇之處,自己也想來試試看,他到底能不能說得準。
可他卻不見。
可大周朝,或許就這一個他敢落自己麵子了。
小太監嘶了一聲,但也不敢大聲地說疼,手捂著又放了下來,小心謹慎的模樣像是說錯話,膽怯又忐忑:“奴婢這腦子被門夾了,太子您就饒恕這一回。”
太子站了起,撣了撣衣袖,看著四喜一副膽怯樣,嗤了一聲,笑道:“這裏是在司天監,慎言,謹行,本太子不會害了你的。”
......
......
祭天台上,薄紗飄蕩著,是被外頭拂動的風揚起。
涼涼的風將槅扇推開,泄下了幾縷淡淡的清輝。
“你打算怎麼說?還是要我幫你說,我樂意之至。”
“我和她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不需要嗎?你是準備好坦誠相待了?”
頓了一會,似乎沒聽到回應,戚淳笑了起來,“看來,還是得把這該偽裝的偽裝起來才是,掩飾好你的身份,把你藏起來,最好不要那麼快便被發現了,不然可是會很快就反目成仇的。”
不知過了多久,賀蘭毅才起身,往那一排槅扇走去,一扇一扇地將其掩上。
回頭看了看那床榻上的人,風似乎不再掀動幔帳了。
這才鬆下心底那份不安。
他真是太緊張了,稍微一個不留心,便怕得到的東西再次溜走。
他怕極了,這種患得患失,早已經存在在心底,駐紮落戶,生根發芽,蓬勃成了大樹,再也撬不動半分,挪不開半點。
他走到床邊屈膝俯瞰著床榻上那人,手輕撫在她的額發上,“怎麼還不醒來?”
外麵有人叩門。
他聽見了,卻假裝什麼都沒聽到,聲音卻越發地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