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了她的是你，卻一直自以為是為了她好。”
“便是因為有你們這一班子拖後腿的人存在她才遭罪，所以說，還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好。”
“孤孤零零活著有什麼不好，我不就是也這樣過來了，為什麼我都能做到，她卻要那麼貪婪？”
......
......
身下無數血花迸開，讓人觸目驚心。
道士抓住他的腿抱住，盡管身體每一處都在叫囂著疼痛，卻還是死命地忍著，咬著舌刺激神智保持清醒，猛咳著：“......不放開，要帶走她就得從我......屍體上踩過去。”
貓忽然跑到戚淳跟前喚了一聲，聲音像是在祈求。
熟絡的樣子看著道士兩眼怔怔然。
貓平日裏的樣子有多高傲他自己不是不清楚，可現下貓一反常態，便連自己有時候都不得曲意逢迎才能換回它親密的對待，可現在貓卻屈服在他那人淫威之下。
貓啊，你的良心都去哪了？
他睜大著眼看著自己的貓，難以置信的模樣顯而易見。
戚淳看了眼貓，又將目光落在了阿弗身後，淡聲道：“既然是她在意的人，那便留下來。”
貓走回到道士麵前，舔了舔他臉上的血跡，將那左臉頰上的鮮血盡數舔淨。
似乎很饜足，坐在他身旁，兩眼微微眯起，似乎在防備著什麼，看上去有些緊張。
道士看著自己臉上的黏濕濕的舌頭留下的一片濕噠噠，聲音沙沙地問起：“你是不是認得他啊？你怎麼能任由他.....將阿弗帶走呢？他會殺了她的。”
它歎了口氣又深深一搖頭：“要不是為了救你這個蠢貨......”貓忽然有些說不下去了。
道士聽不明白想不明白，又問道：“他是去找阿弗的肉身了嗎？你怎麼沒攔住他啊？”
它點了點腦袋。
這回道士聽明白了，淡淡地哦了一聲。
翻過身子，將自己徹底地與身下的青石板地麵徹底地貼合著，嚴實無縫。
好像是要自己徹底地埋下去，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搭理，把一身的疲憊盡數給掩進塵埃中。
“為什麼？”道士闔著眼眸，“貓啊，你到底是敵是友，阿弗待你不好嗎？”
它轉頭過來看著他，綠色的眼瞳裏泛起了幾不可查的危險，伸出爪子在他臉上抓了一把。
“還不是為了你這個蠢貨......”
......
......
廣華寺。
風聲微微叫囂，呼嘯而起，呼嘯而落。
劃過山林水澗，滴滴噠噠的，嚓嚓，哢哢的聲響。
像是水聲，又像是牙齒在上下咬合，是密林裏的野獸在匍匐而行。
風從納生身上穿來，疾馳而過，將他從石階上刮落。
他像是踩到了什麼，又或是站不穩，身子一失控便往石階上倒去。
粗糲的小石子路將他手心擦出道道血痕。
他落下眼，垂首看著，辛辣刺鼻的感覺直撲鼻翼。
疾風再次落在他的眼前，將他團團圍困其中，卷起他的身軀，於玄霧中周而複思始地翻轉著。
天地恍若化為虛無，一切事物終究是蕩然無存，此刻他便在一片虛無中。
忍受著千百道劍意從身上穿過。
忽地風聲簌簌，忽地狂風大作。
天上星辰盡數黯淡無光，隻剩下落在自己身上千百道劍光。